董老三同孩子都还在呢,饶是孟氏一贯利落,也被没脸没皮的桑振元闹了个大红脸,把着酒盅的那只手更僵在了那边。
好几盅烧白酒下肚,还是面不改色的桑振元把着酒盅晃闲逛悠的,半晌,还是朝着董老三点头:“就跟郎中开的药方剂似的,但有差池,说不得就是要命的事儿,还是悠着点儿罢!”
说完正想拍一拍他的肩膀,一缕细细的焦香鲜香直往他鼻子里头钻,桑振元不觉地身子后仰,嗅了嗅鼻子,眼睛里都透出欢乐,一巴掌拍在桌子上:“就等这一口了!”
桑家因着桑振元的技术声望,再加上孟氏的持家有道,小日子过得也算是全部石塘村数一数二的充足了,家里头雇佣石工最多的辰光,足有五六桌人用饭。
可不管怎的洗,笔腹顶端残留的墨及胶质是绝无能够完整洗净的,不消多久,还是会鼓出包包来,誊写结果天然大打扣头。
桑振元才不管,只望着她笑,笑得孟氏在内心狠狠啐了一大口,却不好驳了他的面儿,咬了咬牙,先低手受了他的敬。
只平凡人家,炊洗扫洒且忙不过来,更别提还得同男人家一样的保持生存,谁家妇女有这闲工夫费时费料的只为清算一碟子按酒的小菜,饶是孟氏也是可贵一回做给桑振元解解馋。
不然也不能勒紧裤腰带供桑硕灵璧兄妹一道烧钱读书了。
成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声“要命”,不觉地一紧眉头,脚步一顿,在内心连“呸”了三声。
喷香酥脆,就是这个味儿!
烧蜡如烧钱,四十个铜板一根的牛油蜡烛一点就得两根,各自择了老位置在四方桌前坐下,灵璧将书籍字帖一一从书匣子里理出来,又将一刀看着透亮的毛边纸推到桑硕手边:“哥,这个给你用。”
再抿一口老酒,这滋味,绝了!
与此同时,灵璧也从蜡烛笔墨,乃至于衣裳茶饭中渐渐贯穿到,当娘的人,最口是心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