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快叫相公啊。”荣玘穿戴月白的贴身绸衣上了床,伸手去拉骆嫣的被子。
除了桃园溪畔仓促一瞥他的笑容,月下荷塘偷窥他专注的背影,本身对他毫无体味,现在却要与他同宿同栖!
“都累了,锦鸳带她去歇着吧!”栖凤的声音过后,“吧嗒”一声,门外落锁的声音。
荣玘听得当真,不时点头。祝嬷嬷讲完就考他,接了新娘子要叫甚么?“娘子!”荣玘答得干脆。
她感到心如乱麻,说好的这一世只要欢愉地独活,却恰好又被扯进荣家!
荣玘俯身看她,等她开口。
“新娘子头上罩的红绸进了新房要如何办?”祝嬷嬷持续问。
骆嫣看着他纯洁的眼神,内心叹了一声,他实在不傻,只是有点憨!叫就叫吧。
那鱼鳞纹样吉服一角移到骆嫣面前,一根乌亮的秤杆伸了出去。骆嫣突觉面前一亮,盖头被挑去,她昂首去看,面前一阵眩晕。
骆嫣仓猝地躲开荣玘的眼神,内心暗道莫慌莫慌,他是个傻子,不要惹他就好。
“三爷快些挑盖头啦!”祝嬷嬷在窗外见荣玘站在骆嫣身边不动,急了。
骆嫣一时惊奇地搜索着合适的词语描画他,几分英朗、几分漂亮,纯洁的眼神又透着几分未经砥砺的稚朴……
骆嫣看看身后的黄花梨雕花罗汉床,床围上的雕花固然精美,却也不至于看得如此痴念入迷。
骆嫣的眼神触到荣玘的眼神,从速飘开,偷眼看到祝嬷嬷笑盈盈地掩实了窗棂,喜滋滋地去处江夫人禀告去了。
骆嫣拉紧了被子看着他。
荣玘温润欣长的手指触到她的,骆嫣只觉脸上一热,一口干了杯中的酒,把酒杯放到床边的矮几上。
正思虑间,听到一声沉稳的声音,“喜床已铺好,请三爷和三奶奶早点安息。”
骆嫣踌躇了一下接过来,杯里的酒芳香四溢,闻一下都熏熏醉人。
大红喜烛忽明忽暗,树影花枝摇摆在嵌纱窗上。
骆嫣见他欺身上来,心下一惊。往中间挪了挪,却见他掀了纱幔,用手摸床围上的雕花,像似爱不释手。
“娘子,喝酒。”荣玘走到蒙了绣花红绸布的喜桌前端了酒过来,递给骆嫣一杯。
“锦鸳也恭喜三爷和三奶奶新婚大禧。”
此时栖凤的声音多了沉稳,少了活力,若不是骆嫣识得,会错觉得是一个上了年事妇人的声音。
荣玘笑了,那笑容让人如沐东风。骆嫣有些呆了……
骆嫣听出是江夫人身边的丫环栖凤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