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道，应是渗入在每一次出剑收剑间的，方才那一战，宁殇对进退间的掌控妙到毫巅，他的道绝对在此之上，不是以退为进，又该是甚么？
他沉默。
他没有神采，只是一剑复一剑地劈出。
梁剑四修为开天中期颠峰，修变剑，气力比余剑五强得有限。但在诡变一道上，梁剑四的成就明显还不敷，马脚一现便被宁殇禁止得死死的，缠斗一阵后便毫无牵挂地落败。
彭剑三一脱手，便以强大的修为御剑而起，身边回旋着十二柄小巧飞剑。真气与神魂之力附着其上加以节制，十二柄飞剑画出狼籍的弧线，齐齐攻向宁殇。若宁殇不能立即了然每一柄飞剑的进犯企图，便要手忙脚乱。
贰内心惊奇不已，他清楚听李剑一说宁殇是在雪域鼻祖的陵墓中间冲破通天的，这才短短几天，修为竟然又进了一步。
他的剑道是甚么？
天涯尽天涯！两人之间的间隔越远，剑气离体的上风便更加被放大，宁殇以退为进，后发先至，两道剑气猖獗斩向余剑五！
余剑五退了一步。
宁殇抿唇一笑，双眼中吵嘴流淌，缓缓转动成两轮太极，便如那幅广为传播的画像，目光安闲而妖异。
余剑五的剑没有马脚，但在接下宁殇的每一剑后，都会被强行制造出马脚。
他正想得入迷的时候，俄然被一声巨响打断，他板滞地看着蜀道上直冲云霄的剑气，一时竟说不出话来。
但是李长溪仍然打出了为有缘人铸剑的灯号，没有涓滴打趣的语气。
余剑五终究败了，在马脚一现以后，便败在宁殇连缀不断的剑气猖獗反击下。
炎黄域第一天赋，名不虚传。
余剑五脸上仍然没有任何情感。“一己之见罢了。”
“以退为进……这就是他悟出的道吗？”栾予拂着乌黑的须与眉，自言自语道。
彭剑三看到，宁殇身上已经被飞剑割破了很多藐小的伤口，好像一条条红线明丽地缠绕在他惨白的皮肤，明显针对一柄剑时，抵挡其他飞剑的进犯毫不轻易。
而后，落在了左脚的火线。
他想要打造一双与本身的剑道最符合的剑。
好一个以退为进，好一个无中生有，好一个反败为胜。
“这是……知进退？”栾予和韩天健对视一眼，却不再等闲下结论。
栾予看了看盘膝而坐的大师兄，李长溪……还没有展开眼。
宁殇一指刺出，点在余剑五乌黑的剑尖。
这两剑来得太快，全然不再有此前沉着应对的影子，而是指尖一转间剑走偏锋兵行险！未至身前杀气已劈面而来，似要将万物都斩个粉碎！
半晌，宁殇抬起眼，慎重地对余剑五抱拳一礼：“多谢余师兄点拨。”
峭壁之侧，连缀的栈道从中惨痛断裂，大片的木块从高空向下坠去，暴风残虐卷起烟云聚散，两个非常纤细的人形隔着断道立于高低两方，相对无言！
……
余剑五回一礼，回身走下山去。
他的修为远远高于宁殇，以是宁殇的剑气从未冲破他的剑，余剑五一步步向前，而宁殇一起飘身后退，只是在后退的过程中，少年的眼神越来越安好，剑气却越来越凌厉，也越来越精准。
若换作炎黄域其他通天中期修行者，任其战役经历再如何丰富老辣，都绝没法在夺天顶峰的李剑一部下支撑哪怕一招，更遑论厥后的关卡。
韩天健看着白叟日渐肥胖的背影，不知大师兄到底在作何筹算？
蜀山剑阁日趋式微，这一代真传弟子以剑字和入门排行动名，倒是由上代七剑长老们倒序收徒，越年青者担当越大哥者的衣钵，足以看出剑阁长老们的正视。只可惜究竟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，七个真传弟子的天赋，并不很让人对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