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错,她是莫名其妙走到这里的。先前明显还在寺庙后山石径上走着,哪知穿过一帘灰红色的浓雾,四周光芒转暗,她竟然穿到了一件陌生暗淡的房间里。
含月一心想带男孩尽快逃出这荒林,认准了北斗星方向一起奔去,连翻几座坡,跑过四五处山坳,当再次爬上一处坡顶时,她已双足沉重,微感力竭了,所幸登坡俯眺,视野终究开阔。
火线一人赶紧劝道:“老爷,这林子里早晨不平安,您可进不得。还是在此处再等等,冯护院他们很快就能把那小丫头和阿宣给逮出来了。”
“识相的从速把那小崽子还来!”
坡下的胖老头则截然相反。
“出了林子,这是独一一条出村的路。只这一条路可走,他们铁定跑不远的。”
――阿宣?本来男孩的名字叫阿宣。
张望一圈所处的陌生环境,猜疑如何会俄然到了这里,含月怀着猎奇心走向屏风。从侧旁探头望去,映入视线的竟是个矮胖老头在用鞭子抽人。
含月扭头瞄了眼阿宣:他正温馨地伏在她背后,垂首低眸,长睫轻扇,暴露一种分歧春秋的冰冷情感,即便鞭挞他的人都追到坡下了,脸上还是没半点慌乱惊骇之色。
心脏突突狂跳,就将近冲出喉咙。含月扭头,用眼神催促身后的男孩。他七八岁摆布的年纪,和含月胸口普通高,牵着她的手,专注地低头疾奔,没空昂首同她对视。
仆人们气势熊熊而来,靠近坡脚处时越行越慢,最后到破草屋旁愣住了。
“臭丫头到底打哪来的!竟然连我们家大老爷也敢打,的确不要命了!”
老头瞪那人一眼,喝道:“你傻吗?那丫头一副生面孔,就不是我们这十里八乡的人,如何就必然要走这条乡道逃出去?阿宣那小子又机警得紧,莫非不会带着那丫头在林子乱窜,另寻逃路?”
对方一旦进入树林,再藏在树后很轻易就会被发明。含月抬头一望,身前这棵大山毛榉高大细弱,枝叶富强,正巧可作两人的保护。
“废料!都是废料!还没把那两人给我抓出来,到底还要我在这儿干等多久!”一个翻身上马,他撸起袖摆朝荒林走来。“看来只要我亲身出马了!”
含月聚气手掌和脚尖,右脚蹬地一跳,沿树蹿高十余尺,然后伸手攀扶树干,再几下纵身,便爬到了枝叶最为麋集的粗枝上。伏在树上,藏匿在层层交叠的枝叶间,她将阿宣放坐在身边,揽过他肩膀,半搂入侧怀,确保他不会掉下去了,这才扒开面前几片叶子,透过枝叶间隙,窥望下方动静。
“一帮没用的废料,真是白养你们了!关头时候竟然连个小丫头电影都给抓不住!”他咬牙切齿地望向坡上,像是等候兔子被猎犬逼出丛林的猎户般,满目焦心和不耐,唬得含月往树后又缩了缩身子。“可爱,竟然敢跑到我的地盘上撒泼!抢走了阿宣不说,还敢打伤我!待会儿逮住了,必然给她点短长瞧瞧。”
火光摇摆,仿佛落入暗林的金黄星斗,在身后悬空飘零。脚步声、吼声和叫骂声混在一起,伴着火光,回荡在林中。
奉求,再快一点!
“闻声没有,乖乖滚过来!不然教我们抓住,你们俩都吃不了兜着走!”
一帮人顿时来了劲,纷繁吼着呼应,跟着老头闹哄哄地朝坡上走来。
虽是习武之人,但含月和人比试拳脚向来点到为止,实战经历几近为零,更从未被这么多人喊打喊追过。现在在这陌生的处所,没搞明白局势的环境下,对方几声大粗嗓门一吼,她顿时心颤胆悚,握着男孩的右手生出涔涔盗汗,五指本能一紧,猛拽男孩一把,加快了法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