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黄老你有所不知啊。这块魏碑啊,别说您了,就是我们乡里的人,都没见过!也就是在县志上记录过,有这么一回事儿。当初县里的人过来,那老钟头死活不肯将此碑拿出来示人,几乎还跟人动起手来。”
王大山浑厚地笑了笑,“有啥美的,就是一堆明白花呗,看多了也就那样,魏碑要紧,我们出来吧。”
“王乡长,你电话里说的但是真的?”一名年过花甲,身着中山装的老头儿,在身着花格衬衫,紧身牛仔裤的年青女子搀扶下,从老爷车里缓缓下来。
黄明川拄着拐杖,在顾秦的搀扶下绕到了一旁,笑道:“不消了,黄或人还没到如此不顶用的境地。”
钟岳一阵无语,这石碑他本来倒是没有甚么占为己有的设法,而是他爹临终前交代过,参不透此碑,毫不能让其流到外人之手,乃至不吝让考上大学的他停学回家,也不让家中的这块石碑被人撬走。
“是这儿了吧?”黄明川看着面前这座山丘,转头问道。
走在一旁的王乡长笑道:“如果老钟还在,这回我也就不向市里报了。这老钟客岁脑血栓走了,家里剩下个独子钟岳,是我们乡里头一个大门生,客岁上大学,这学费还是我们乡里人东拼西凑来的,现在老钟不在了,又有这份恩典,想来这小子也不会把我们拒之门外的。”
一辆老爷车从崎岖的乡道上开来,灰尘飞扬,引得在一旁等待的世人掩嘴轻咳。
“钟岳!钟岳!开个门,我,你王叔!”王大山拉着铜环,砰砰地敲了两下。
黄明川捋须道:“倒是个孝子,这钟家就没其他甚么人了?”
一身麻布粗衣,头顶系着红色的布带,朝一脸乐呵呵的王大山问道:“王叔,有事吗?”说话间,眼睛已经在王大山的身后扫了个遍,除了几位乡里的主任外,阿谁白胡子老头以及年青的女子,倒是没见过。
见拗不过这位老同道,王大山只好让一旁的副乡长回县里的接待所去跟带领说一声,然后带着这两位市里来的高朋,朝小荷山走去。
钟岳扫了眼,淡淡道:“王叔,我跟您说过了,这事情是我爹临终时决定的。生为人子,当尽孝道。您还是归去吧。”
见到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,王大山也难堪地直起家子了,讪讪一笑,跟着往山里走去。眼下正值山桃盛开之际,转入山坳口,一大片粉白的桃花诱人眼。
“慢着,这位后生,可否容我讲一句?”
一旁的顾秦皱眉,问道:“客岁才上的大学,这现在也不是寒暑假,如何能够在家?”
一边的黄明川点了点头,说道:“既然不是出土,又是人家里世传的,天然不能巧取豪夺,这回市里带领说得很明白,毫不能走官僚主义线路,这才派我过来,看看是不是能劝动这户山民,让出这块魏碑来。就是奇特了,既然有此等宝贝,为何之前市里头向来没传闻过此事?”
“瞧你说的,这没事王叔就不能来看看你了?把门开开,我们出来说话。”
黄明川笑道:“恪尽孝道,老朽怎会劝止呢?今儿个过来,是为了那块魏碑。市里要建文明馆,听闻你们钟家有一块世传的魏碑,可否让老朽瞧一瞧?”
“黄老,我跟您说,这户人家但是了不得,据村里人说,这祖上但是出过书法大师的,这块碑本来县里一向想收上来,只是这是老钟家世代传下来的,都有文献记录,人不肯意,县里也没辙,总不能硬夺吧。”
黄老接过司机递过来的拐杖,点头笑道:“饭不忙着吃,我们还是去王乡长说的那户山民家里,看看那块魏碑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