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下到壑底,胖虎走到削瘦男人的尸身边上,哭丧着脸:“俺的大大大鸡腿没了。”他顺手剥下对方的衣裤、袜履,递给支狩真,“小肥羊,你这身打扮较着是外来的,去了宰羊集要被欺负,快点换了吧。”
“说话算数!”胖虎眨了眨小眼睛,用铁斧比划了一下,“俺的鸡腿比这口斧子还要大好多。你必然得赔这么大的,少一点都不可!”
悬吊的索桥下方是裂开的深壑,灰绿色的乱石犬牙交叉,剑戟倒插。一旦劈面有人走上索桥,削瘦男人的火伴就会挥起大斧,砍断索桥,他也会共同地射出利箭。来人必将掉下深壑,摔得粉身碎骨,然后便可借助软梯溜下去,搜刮对方照顾的财物。
支狩真当即起家,俯视跟着半截索桥来回闲逛的胖匪,一时也愣住了。以他过人的听觉、目力,早发明这两民气胸不轨,是以用心晕倒,诱使对方近身袭杀。只是千万没想到,对方竟然……
半个多时候过后,张无咎拄着树杖,气喘吁吁地追至深壑跟前。四周草浪涌动,空空荡荡,唯有两截软软垂下的桥索,在昏昏暝色中随风扭捏。
浑金璞玉身与金肌玉骨身、八面小巧身、清净不染身并列为四大修体,如许的人资质天纵,不管练武还是修术,都可一日千里,远超凡人。
“他奶奶的!胖虎,走,跟我去瞧瞧这肥羊。”削瘦男人远远察看了一会儿,毕竟按捺不住贪婪,持弓窜出草丛,敏捷跑上索桥。胖虎提着大板斧跟在前面,不断地唠叨:“别忘了大鸡腿,比俺的斧子还大的鸡腿……”
“俺没跳啊!你瞧,这才是跳呢!”胖虎委曲地嚷道,用力蹦跳了几下,浑身三百来斤的肉乱抖一气。“咔嚓!”脚下的木板蓦地碎裂,胖虎往下摔去,毛茸茸的大手急抓绳索,高大肥壮的身躯吊在半空,来回闲逛。
“拯救啊,哪个来救救俺胖虎!俺还小,不想那么早死啊!”胖虎一手揪紧麻绳,另一只手犹自抓牢大板斧,收回杀猪般的高亢叫声。他俄然瞥见支狩真,不由大喜过望,满脸的红痘痘似收回光来:“小肥羊,好肥羊,快来救救俺呀!”
支狩真蹲下身,匕首藏在袖子里,拉了拉桥索:“你要我救你?”
“那不首要。”
“仿佛是个穷鬼啊,衣服咋比俺的还要破哩?”胖虎泄气地松开大板斧,咕哝道。
“你——”削瘦男人惨叫一声,翻滚着摔下深壑。“砰!”血花溅开,他挂在壑底一根削尖的石笋上,被捅穿小腹。
“这是我的六爷叔。”支狩真轻咳一声,“我们途中碰到了狼群,好不轻易才逃出来的。胖虎大叔,你晓得宰羊集如何走么?可否光驾带个路?”
“他奶奶的,胖虎你别跳啊,这索桥经不起你折腾!”胖虎体大力沉,索桥顿时狠恶地闲逛,惊得削瘦男人满脸煞白。
小肥羊?支狩真呆了呆,沉声喝道:“你是草鼠?”所谓草鼠,是指那些混迹在蛮荒中部的流匪小贼。他们没甚么高深的武技、术法,只会几手三脚猫的工夫,靠坑蒙诱骗或打劫强大混口饭吃。
远远地,惊鸟掠空,一个肥大的影子映在索桥劈面的草坡上,被夕晖斜斜地拉长。
胖虎连连点头:“你如果救俺,俺就包管不打劫你,还给你买鸡腿吃!全部宰羊集的人都晓得,俺胖虎说话算话,从不哄人!”
胖虎奇特地看了支狩真一眼:“小肥羊你耳朵不太好吗?俺说过好几次了啊,俺就叫胖虎。对了,你咋地俄然昏倒,又俄然醒了?俺明白啦,你是被俺吵醒的!”他不美意义地摸了摸玄色短褂的口袋,“俺这两天没弄到钱,欠你的鸡腿晚点还,行不?嘿嘿,不过,俺可没说是多大的鸡腿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