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风眼观鼻,鼻观心,静似泥塑山神,劈面前统统不闻不问。蓦地,他眼睑微抬,投向王子乔的目光闪过一丝犹疑。
山岩猛地颤栗了一下,青苔、雨水簌簌滚落,山岩人立而起,窜改成一个魁伟老夫。他头顶光秃,脸膛紫红,对王子乔拱拱手,炯炯双目闪过一丝惊奇:“久闻先生之名,公然盛名不虚。”
当时他俩如果掉头就跑,必死无疑,被灭口是板上钉钉的事。
瑶霞谈笑晏晏:“你也要分润一些?”
“我等在此,是为狙杀异教邪徒!”
山神庙外一片沉寂,没有传来任何反对声。清风顺手拂灭蜡烛,凝睇王子乔,眼神虚室生白,雷电隐现。
支狩真方才明白,他先前所见的道人不过是符箓所化。
“插手?”张无咎眼中闪过一丝锋利的挖苦。
王子乔微微一笑:“谁情愿做太上神霄教的仇敌呢?”
“切!”张无咎乜斜了王子乔一眼,示以鼻嗤,“早传闻有个野狐禅的方士王子乔,招摇撞骗着名,只会耍嘴皮子工夫。就凭你,也有资格与吾等为伍?”说到厥后,声色俱厉,杀气森森。
支狩至心中一动,当即共同:“先生,您这是如何了?”
恰是以七光神箭术威震大晋北方的兵锋子。
隔了半晌,富强的枝叶中传来一个冷厉的声音:“你安知是我兵锋子?”
“一个时候后,一百零八个佛门后辈将今后颠末,前去大晋朝见明王!”
王子乔顺手把支狩真拉到身后,笑了笑:“大多时候,某还是喜好耍耍嘴皮,乐得轻松清闲。不过偶然——”他扬了扬眉,狂放不羁地瞄向张无咎,“也少不得血溅五步,立分存亡!”
张无咎勃然大怒,跨前一步,一身强绝的玉皇玄穹清气形照什物,以杀意为核,澎湃冲向王子乔。
“此乃道统之争,务必斩尽扑灭,各个不留!”
支狩真的心微微一沉,晓得了王子乔的意义。
王子乔忽而仰天大笑三声,又忽而悲叹三声,引得世人猎奇的目光紧紧聚焦在他身上。
瑶霞、胖叟不由收敛笑容,目泛异色。炼神返虚的修士脱手,常常精气神合一,以苦修的精力力作为进犯核心。张无咎的玉皇玄穹清气凝集了炼神返虚顶峰的精力力,霸道绝伦,直摧心神。王子乔却接的云淡风轻,游刃不足,且不显涓滴运功行法之兆。
“好!可贵先生古道热肠,我等就不推让了。诸位道友,此事有先生互助,又多了一份掌控。”清风的目光在瑶霞、胖叟和张无咎三人身上转了转。瑶霞二人微微点头,张无咎虽不肯意,但清风的职位非同小可,大要上是太上神霄教的掌门道童,实如师兄弟,又是此次行动的全权卖力人,他只好闷闷不语。
支狩真瞥见,清风庄严如铁的脸部线条温和起来。
清风深深地看了王子乔一眼:“先生肯定要插手我等行事么?”
王子乔目光一扫,悠然道:“王某见过飞镜湖灵犀斋的瑶霞仙子,云雾海玉皇宫的张无咎长老,倒置山是非洞的胖叟道兄。”
瑶霞、胖叟受其气机牵引,不约而同地开释出惊人气味。三股或阴冷或清灵或跳脱的清气升腾而起,搅得四周烟尘翻涌,屋梁震惊,支狩真身子一沉,如同被千钧压顶,眼冒金星,乱窜的气血仿佛冲要出体外。
王子乔笑道:“锥虽处囊中,其末立见。道长术武双修,一手七光神箭锋芒披靡,又那里藏得住呢?”
难不成他是炼虚合道的大宗师,臻至返璞归真之境?二人对视一眼,想起王子乔各种传闻,暗自心惊,不着陈迹地后退半步,避开两边比武的气机战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