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血神子!”远处屋顶上,一人头顶斗笠,轻呼出声,眉心的刀疤凛然直竖。这道血神子脸孔恍惚,尚未大成,但修士一被扑中,瞬息化为干尸。
“马匪换岗了!”支狩真俄然道,解开层层缠裹的棉布,握住冰冷的断剑,腰背微微弓起。
“你说的好有事理,俺仿佛明白了甚么。”胖虎翻了个身,眨了眨小眼睛,“小肥羊,你咋不吃鸡腿哩?”
柳凌风完了。斗笠人摇点头,正欲回身拜别,蓦地间,一道凄迷剑光自柳凌风身后浮出。
崔之涣悄悄叫苦,心知一旦势竭落下,必遭柳凌风石破天惊般的一击。无可何如,他满身清气运转如沸,袍袖狠恶敞开,大肆喷出滚滚血气,浓雾般遮住身形。
剑光一闪,柳凌风猛扑畴昔,与此同时,崔之涣也猖獗迎上,仿佛两端狭路相逢、犄角相撞的凶牛。
幽沉暝色里,断剑闪过一抹凄艳的霞光。
此地便是宰羊集最南边的鹰愁沟,再往南百里,则出了蛮荒中部,靠近犬戍占有的丰茂田野。
柳凌风锈剑悄悄一展,瓦片纷繁震开,飘碎如尘。崔之涣速率奇快,转眼消逝在远方,似是向南飞逃。
“扑通!”一具干尸从马背上坠落,手上的斩马刀“咣当”落地,恰是王大麻子。他被崔之涣顺手拍中,抽暇满身精血元气,当场毙命。
崔之涣心叫不妙,顷刻间,流星雨般的锋利光点覆盖视野,又快又密,收回疾雨般的吼怒声。
“锵——”一抹刺目标剑光突破暮色,柳凌风的剑似在顷刻间铁锈剥落,闪烁出炽烈无匹的光芒。
和柳凌风一样,崔之涣也面对破关。二人决斗,皆将对方视为磨刀石,从存亡中杀出一条通往炼神返虚之路。
“在宰羊集这类处所,没虎伥的狼就是一只肥羊。不管是别的恶狼,还是野狗、草鼠、爬虫……都会一窝蜂地扑上去,把它撕得粉碎,享用一顿朋分的盛宴,底子不消我们亲身脱手。”
“嘶!”剑光掠过,崔之涣的袍摆被刺出一个小孔。再过数息,剑气蓦地厉啸,崔之涣的一缕发丝回声断落,碎成粉末。
“砰!”崔之涣撞在一家脂粉铺大门上,丰富的枣木门板崩碎四溅,大血魔伎俩相几近崩溃。
观战的世人一遥远远退开,一边发作出一阵喝彩,两个木头人终究开打了。哪像王大麻子和红怜雪,一个舞刀乱吼,一个指手画脚,骗尽世人眼球,扯皮了半天也不比武。
血神子眉心裂开,收回婴儿哭泣的惨叫,在剑光里化作丝丝缕缕的血烟,溃然消逝。
两面百丈危崖相对,青苔遍及,如排矢直插暗云掩蔽的天空。暮色的庞大暗影覆盖下来,两崖中间的深狭山沟愈发显得黑黝黝。
王大麻子的寨子就埋没在山沟深处。
剑光暴绽,如电如雨,纵横交叉的剑光只进不退,尽是凶恶冒死的路数,与柳凌风平素懒惰的花花公子模样判若两人。大血魔伎俩相却变得无声无息,阴柔多变,十根血手指诡秘跳动,划过一丝丝犹若本色的血线。一旦血线沾上人身,立即钻入,吸噬精血元气。
“等天再黑一些。”支狩真伏在胖虎身边,细心张望数十丈外的哨塔。哨塔搭在山崖底部凸出来的石冈上,倚靠突岩,两边各设一座,哨塔吊颈挂着示警的牦牛号角。四个马匪分立其上,时而谈笑喝骂,时而向四周察看。一旦有人逼近山沟入口,必定难逃发觉。
“好!好!好!”崔之涣凄厉长笑,体内收回血河奔涌的惊涛骇浪声。破关出境,共分四等。第一等是天人顿悟,只凭灵性道心破关,最是虚无缥缈,难以掌控;次之则是逃亡搏杀,在存亡一线中冲破瓶颈;第三等是耐烦修炼,静候水到渠成;最末等是服用丹药,依托天材地宝之力强行冲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