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也是先生第一次呈现在世人面前。”支狩真一边张望孙胡、巴雷之战,一边说道,“晋元王四年,先生受元王召见,入大晋都城建康。白鹤楼上,先生羽衣星冠,凭栏吹箫,以一曲‘华亭难复’引得壁画上的白鹤展翅飞出,清唳千里。先生是以名倾公卿,门阀世家纷繁倒履相迎,晋元王也要向您就教黄老长生之道……”
他收回目光,淡然说道:“少族长,说你的前提。”
“七十七年前,也就是晋元王即位第三年,天降大旱于晋,农田无收,哀鸿饿殍遍野。冬至中午,先生在怀州城门前当众种下一枚桃核,一盏茶内生根抽芽,一炷香内成树繁叶,一顿饭内着花成果。结出来的鲜桃取之不尽,食之不竭,整座怀州城的百姓赖以存活。从那一天起,‘王子乔’隽誉响彻大晋南北。”
六合重生,物换人非,风华蹉跎,魔力飞逝。他不得不学会让步,学会低头,学会躲在无人的角落里渐渐舔本身的伤口。
支狩真微微点头:“我汇集先生的传记近百卷,从无一篇谈到过先生与人争雄斗狠。想一想先生遭受边无涯、玄明之事,再细思先生欲得四大精力奇书,我不由揣摩,先生是否身患隐疾,不便利与人脱手呢?这隐疾,是否又与灵魂相干呢?当然,这统统能够只是我异想天开,以是才备下此物,用来防身。”他晃了晃手上的草人,“实在先生杀了我,又有甚么好处?《虚极钉胎灵魂禁法》八百年前就已被毁,独一的真迹只在我脑筋里。”
支狩真沉默有顷,续道:“我记得元王驾崩,晋明王即位那一年,先生在云荒的风吼草原遭受魔门妙手边无涯的挑衅,先生不但未与他脱手,反而指出边无涯的功法缺漏,以德抱怨,令其不战而退。晋明王六年,先生被太上神霄教长老玄明率众围在泰州城内,先生与玄明长街论道,以一篇《阴符经注》佩服符道大师玄明,今后引为知音。”
“不错!”支狩真目光明灭,“先生若一心想要《虚极钉胎灵魂禁法》,自会吞下鱼饵。不然以先生盛名,甚么样的酬谢拿不到,偏得万里迢迢来我们蛮荒的山沟沟里?”他深深地凝睇王子乔,“先生来了,我就晓得了。只要鱼饵在手,先生自会与我合作。”
支狩真笑了笑:“玄明修炼过玉楼图录,边无涯是裴长欢的关门弟子,先生决计交友,应是起了几用心机吧?”
支狩真微微一笑:“知我者先生。”他丢掉尖针,收草拟人,缓缓举起右掌。
王子乔久久谛视着支狩真,举起右手:“一份全套的顶级剑修秘笈,再送你安然分开蛮荒。”
“红残夜长难卧。”支狩真喃喃隧道,面前夕色正浓,几个马化沿着山脚奔上来,搜刮逃散的巫族。
“先生所言极是,我也难以鉴定本身的猜测。”支狩真点头道,“以是才诱使巴雷附书一封,聘请先生来此。”
“怆然豪杰落寞,怎堪久病消磨?遍问少年郎,却道芳草正泼。”王子乔低声浅吟,鬓发被山风吹得混乱如絮,“春末,春末,红残夜长难卧。”
烈焰赤铜棍在手,孙胡逼退巴雷,逆转颓势,杀得对方节节后退,疲于抵挡。
“以先生之能,或许会在玉龙雪山找到几篇‘漏网之鱼’哩……”支狩真道,语声随即被隆隆声淹没。半空中又是轰隆翻滚,震惊深山,数十道火焰好像火龙吼怒,纵横交叉地扑向巴雷,将他困在滔天火网中。
“成交!”
王子乔神采淡然:“你的书坊话本倒是背得熟,这些浮名不提也罢,说重点吧。”
“杀!”疆场上,一头马化杀得性起,面对巫族劈来的刀光,俯身猛冲,任由刀刃砍在刻薄隆起的肩膀上,反弹而起,紧接着一拳砸烂敌手面门,蓦地回身挥拳,把一名试图偷袭的巫族打得肠穿肚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