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杀千刀的小崽子,老娘跟你说了多少回?小小年纪,不要去学人劫道!你倒好,胆敢偷偷瞒着我,跟人去索桥那边宰二脚羊?当老娘说话是放屁么?”美妇越说越火大,揪起胖虎的耳朵,用力拧转,“凭你一点三脚猫的本领,就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!老娘奉告你……”
“啊?”胖虎顿时傻眼,“这可不可,雪姐,俺……”
胖虎心虚地避开红怜雪的目光:“这个……这个是俺抓来的小肥羊,筹算……调教调教。雪姐,你不是缺人手嘛,俺把他调教好了,就……给你送来。”
红怜雪盯着胖虎看了一会儿,嘲笑一声,手指勾起支狩真的下巴:“抬开端来,给老娘瞧瞧。”
支狩真木讷昂首,美妇云鬓矗立,斜插着一支金步摇,凤眼颀长,娇媚得像生着钩子。她穿戴镂金蜂蝶戏花的桃红色罗裳,内裹鸳鸯戏水红锦肚兜,暴露小半个白腻如脂的饱满酥球。
“眼神倒是挺有灵气的。”红怜雪涂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悄悄刮了一下支狩真下巴,一小片泥垢落下,暴露白玉般的肤色。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:“还凑活,就留在老娘这里,当个龟奴。”
“雪姐!”胖虎求救般地看向支狩真,少年一声不吭,低头跟着美妇走进灯火光辉的华楼。
前面的路逐步平坦,沿途坐落着麋集的土坯房,像一个个隆起的馒头,连成一片片颇具范围的乡野村庄。村核心起好几重尖刺栅栏,竖起十丈高的土塔,粗糙的塔墙上凿出四方形的孔垛,内里透出暗淡不定的烛火。
支狩至心头微动,虎伥族的头领――幽魂教教主阴九幽被燕击浪击杀的动静,应当还没有传出去……
冷森森的夜风卷过一片灰尘,头顶上空的楼檐“嘎吱”作响,一具干瘪发黑的尸身吊在上面,来回摇摆,脖子软软折下,空空的眼洞仿佛嘲弄地望着下方。
“江湖藏龙卧虎,民气险恶,稍有不慎,骸骨无存……”胖虎一边在肚子里默念对方反复过无数遍的老话,一边哀叫告饶:“雪姐,俺的红怜雪姐姐吆,饶了胖虎吧!俺再也不敢喽。下次如果再不听你话,罚俺吃不到大鸡腿!”
她单手叉腰,柳眉倒竖,嫩葱似的酥赤手指几近要戳到胖虎的眼睛:“胖虎,还不给老娘站住!”
浓烈稠浊的气味像波浪一样,从四周八方扑涌而来。
红怜雪定定地看了他半晌,噗嗤一笑,媚态横生。“虎子,你长大了,有本身的主张了。”她摸了摸胖虎的乱发,低声道,“你娘如果还活着,该有多欢畅啊。好了,你走吧,他留下。”说到最后一句,语气斩钉截铁,透出刀锋般的冷冽寒意。
胖虎的肥脸当场耷拉下来,高胖的身躯似缩水了一寸:“雪姐,俺――”
胖虎拖着支狩真,正待拐入边上一条冷巷,忽地从一座张灯结彩的华楼里,跳出个三十岁许的美妇人,拦住胖虎来路。
再往前行,灯火更亮,土路逐步开阔,连续呈现分岔道口。支狩真路错误落漫衍的竹楼、树屋、草仓、木寨、土堡、砖房、石窟、墓室……这些修建凹凸大小不一,外型五花八门,千奇百怪:有的挂满白骨缠绑的波折枝条;有的屋顶上插着色采素净的鸟羽;有的在外墙镶嵌坚果壳、蛋壳、乌龟壳;更有甚者,院子核心洒了一圈陀螺状的干粪便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