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繁华身上直冒虚汗,他不晓得柳叶梅接下来还会闹哪一曲,真想一走了之,可又模糊感觉有点儿不对劲,只得站在一边胆战心惊地张望着。
柳叶梅双腿跪地,连连叩首。
蔡繁华就晓得老婆又信那些神神道道的事了,可也不好禁止,想如何着就如何着吧,就算不没用,起码她内心能舒缓一下。
“你这是干吗呀?”
柳叶梅没理他,像是压根儿就没闻声。
“老婆。”蔡繁华叫了一声。
柳叶梅拿到手上,先把拇指放在上面,试了试刀刃,大抵是感觉还不敷锋利,就走到磨台前,嚯嚯蹭了几下。
此时,五彩朝霞渐突变成了一片血红色,在红色裂缝间,模糊可见模糊的星星,在诡异地眨着眼睛。
“那里来的小人?”
一进院子,她就冲着蔡繁华骂:“你这个挨天煞的!是不是在内里获咎人了?一返来就给我惹费事,你说,那麦子是如何回事儿?”
“你敢说跟你没干系?那我问你,你没返来的时候,麦子好好的,返来过节才几天啊,就被人家祸害成阿谁模样了,不是你招惹了人才怪呢。”
“不消了。”柳叶梅声音软了下来,说,“你八字软,碰不得这些,一边呆着去。”
柳叶梅冷冰冰地说:“别在那儿刨根问底了,你觉得我会杀你呀,我还没那么狠心,快去!”
柳叶梅说完,从针线盒里拿出了一个小纸包,拆开来,取出了四根闪闪发亮的缝衣针,一根一根,别离刺进了两个小鬼的眼睛里。
“这个你也信?”
固然离了足足有好几米远,但蔡繁华较着看到四只小鬼的眼睛忽闪忽闪眨动了几下,内里模糊泛着微光。
蔡繁华回身进了里屋,去灶台前取了菜刀,返身走出来,递给了柳叶梅。
范佳爱往前走一步,说:“柳叶梅,你别焦急,人在做,天在看,没有不通风的墙,狐狸尾巴迟早会暴露来的。”
只见柳叶梅手提着菜刀,弯下腰来,轻挪脚步,渐渐走近了鸡圈,伸手一抓,便精确无误地捉到了那只大个的芦花公鸡。
“去哪儿?”
柳叶梅一拍屁股,说:“嫂子,你说得轻巧,好人是夜里干的,干完就溜了,去哪儿找去?我们一家三口,一年吃啥?喝西北风去啊?”
范佳爱刚想再说甚么,闻声门外一阵短促的脚步声,昂首一看,竟然是柳叶梅一步闯了出去。
“拿菜刀干啥?”
她怀里抱着两个纸人,足有半米高,花花绿绿的,一进院子,就谨慎翼翼地放在了磨盘上。
“过来……过来……”柳叶梅直起腰,对着蔡繁华喊。
“让你啐你就啐,别啰里啰嗦的!”
再看她手中的那只芦花至公鸡,真就像中了魔咒一样,昂扬的头俄然就软塌塌地耷拉了下来,毛乎乎的身子缩成了一团。
趁着柳叶梅屋的当口,蔡繁华走向前一看,竟然是两个小鬼,青面獠牙,恶相毕露,一个持剑,一个挎刀。
柳叶梅抛弃手中的鸡身子,走畴昔,哈腰捡起了鸡头,走到磨台前,把残存血渍抹在了两个纸扎的小鬼身上。
“唉,那该咋说呢?要不……要不……”
“折腾个屁啊,谁家的牲口有那么大本事?就跟个压路机似的,把整块麦地都给碾平了。”
蔡繁华一看柳叶梅眼睛发直,有些不普通,觉得是被急火攻心,神经出题目了,便快步追了上去。
蔡繁华退后一步,低头一看,只见那只鸡双眼圆睁,直啦啦盯着他,满满都是深仇大恨。
“那大风又没长眼,如何就恰好往你家的那块麦田里刮呢?”
“你老婆又不是个傻子,能信赖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