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吃好吃……嗯,真好吃。”傻达子划拉着饭,嘴里包着鼓鼓的,“另有肉……真好吃。”
赵三刚进门:“何叶,找两件换洗衣服,在小溪边搓搓洗洗就成。”
“轰”地一声闷响,火铳子喷出一股火焰,射出伞状的铁砂子打在包谷上哗啦啦直响。
跟傻不愣登的王二猛比,张达才是真傻,不过他的傻不是天生的,而是小时候调皮从树上摔下来摔坏了脑袋子。以是张丽怕把方奇也摔成她哥如许,那乐子可就大了。
方奇举举火铳,“没事,只要敢下来,我放它一枪,没准明天就能有猪肉吃咧。”
拿了衣服两人朝着西山凹走,夏夜浓黑如墨燠闷非常,他俩又是一身的污汗。青蛙虫子在草丛里欢声大唱,他们走路声轰动那些虫子们一个个嘎然收声。
赵三刚干脆脱了衣服跑到雨里冲,当空喀拉拉一个炸雷,吓的他滋溜又跑返来。
“三刚哥,你瞧,天涯打闪了咧。”
“嫂子,三刚哥返来没?”
春花笑骂道:“好个屁,没听你叔说看运气啊。”
赵三刚也抓瞎,只能闷闷地抽烟。说出去打工供奇子念完大学,但是这小子跟没断奶的娃儿一样撇不开爹娘,这要咋整嘛?
马灯被暴风吹的吱嘎吱嘎响,风卷着暴雨一泻如柱,雷声隆隆电光霍霍,好似要将几个月的雨水一骨脑地全倒下来。
“不了,刚吃哩,我来借旺大爷的火铳子,早晨去守包谷地咧。”
看棚离地约一米来高,就用砍的树棍子搭建而成,不怕雨水也不怕蛇兽,站在上面就能看到一大遍包谷地。这处所是凹口,从西山峄的山口,野兽要下山必须从这里走,又有大黄看着,守在此处就能守住一百多亩地的包谷不受野兽糟蹋。
也就走出十多步,蓦地吹来一阵夹裹着雨腥味冷风,吹的包谷叶哗啦啦作响。天涯的雨云说来就来,风也刹时狂野起来。
“三刚哥,传闻暮年旺大爷在山里采过草药,厥后咋不采咧?”
大黄一起迎过来汪汪叫着又跟前面跑,狼狈不堪跑进看棚,两人早已成了落汤鸡。
但是离看棚另有半里地,黄豆大的雨滴就砸下来,敲打在脸上身上脆生生的疼,痒酥酥的麻,另有些莫名的畅快。
何叶正涮锅,两个屁孩子拿着卷烟壳叠的牌巴子在地上轮番扇,瞥见他齐声喊叔。这两孩子一个比一个玩皮,名字叫的也奇葩,大的叫斗圣小的叫大圣,你说这两孩子能不调皮么?
傻达子嘟囔,“冰西瓜没吃哩。”
方奇一骨碌身爬起来往外瞅,公然瞥见一大两小三只猪獾从山凹里一起跑下来,进了包谷地跟猪八戒掰了人生果似的,撒欢地撅倒几棵就啃。
“他姥姥,说下就下啊。”方奇撒开脚丫子紧跟着赵三刚一起疾走向西山凹的看棚。
“拿铳子撒它个鳖养嘀!”傻达子摘了火铳子对准,公然是个傻家伙,连火药和铁砂都不消。
傻达子把碗放在棚檐下给雨水淋,鼓掌道:“吃鱼吃鱼,明天吃鱼!”
春把戏呼道:“吃了没,一起吃。”
大娃和小娃乐的齐鼓掌:“好咧,吃猪肉!”
到春花家,一家人正用饭呢,旺大爷没在,“嫂子,旺大爷呢?”
赵三刚不耐烦他,“撒泡尿困觉去!”
赵三刚拿毛巾擦干身子换上洁净衣服,坐在稻草上又抠出烟来抽,看着内里的瓢泼大雨念叨着:“下吧下吧,给老子可劲儿下,啥时把水田里也下满了,老子给你烧香叩首。”
方奇往木桶里一摸乐了,“傻达子不傻,还摘俩瓜冰着咧。”捧出来剖开拣个最大的给他,“快吃,吃了困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