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是表情好，吴老太君比常日多用了三分之一碗，还想再添时，叫周氏给拦了。
练氏繁忙了一日，好不轻易歇下来，她歪在榻子上，让丫环替她揉压太阳穴。
穆连慧却像不晓得练氏活力普通，又补了一句：“您是没看到云华公主的起居。”
这个度可不好把握。
吴老太君活了大半辈子，见多了各种幺蛾子，哪家后院没点儿故事？
杜云萝含笑说了外祖家事体：“若非世子互助，外祖父也不能请到太医。”
穆连慧望着闲逛的帘子，垂眸打了个哈欠，也不去管书册，抱着锦被又闭上了眼睛。
杜云萝答得得体又风雅，说的都是些趣事，叫老太君非常畅怀。
“知心懂事”这四个字，好久之前吴老太君也夸过蒋玉暖。
杜云萝起家向周氏施礼：“母亲。”
穆连慧顺手把书册一丢，道：“这事儿您问过我好几次了，我也答了好几次了。她能如何？就是个叫家里养得娇滴滴的女人。”
穆连慧打了个哈欠，道：“那些大师闺秀的女人家，可没有封号，我学她们做甚么？”
练氏抿唇，岂止是老太君，这府中上高低下，哪个瞧出来端倪了？
你觉得我是你啊，做事顾头不顾脚，望梅园的帐可还没算明白呢！
“可她跟传言里的不一样，”练氏道，“她应当是个更娇气、更爱折腾的，可她跟连潇却……”
练氏倒吸了一口气，她在这儿操心这个操心阿谁，穆连慧竟跟个没事人一样歇午觉？
闭着眼睛，想起白日里认亲时的场面，练氏内心的火又一阵烧了起来。
目光从杜云萝的笑容略过，落到笑盈盈的吴老太君面上，穆连潇表情愉悦，点头应了。
练氏说了普通，穆连慧打断了她：“如此下去能如何？她********都扑在了阿潇身上，能看懂别的？您别杞人忧天了，老太君都没看明白，您怕她一个小丫头电影？”
她向来不晓得。
吴老太君朗声笑了：“只顾着和他们两口儿说话，都忘了时候了。”
练氏语塞，蹭地站起来，来回踱了两圈：“行了行了，你张嘴闭嘴跟我倔有甚么用处？你要歪就歪着吧，有本领每天歪着别起来！”
正理！这真是正理！
吴老太君又问起了桐城甄家：“我听连潇说，前回在桐城遇见了？”
可在杜云萝的口中，她听不出对娘家人一丝一毫的喜恶方向，这不是“心宽”，而是晓得甚么该说，甚么不该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