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韶熙园，延哥儿、允哥儿兴高采烈往穆连潇腿上扑，杜云萝担忧他有伤，却拦不住那两个矫捷的小东西。
穆连诚笑了。
穆连诚伸脱手，想像畴前一样把女儿抱在怀里，让她的脑袋靠着他的肩，一下一下拍她的后背，可终究，他只能把手掌落在娢姐儿的头上。
穆连潇的笑容里闪过一丝踌躇，很快就粉饰畴昔了：“您放心，孙儿无事，您看我这不是生龙活虎的吗？”
榻子靠着床边摆了。
吴老太君见了穆连潇，眉宇渐舒，等他请了安，又仔细心细地看：“你没受伤吧？”
“别想瞒我了。”杜云萝撇了撇嘴，低低哼了一声。
穆连潇的脸上有了笑容，哈腰单手抱起了允哥儿，又牵了延哥儿。
悄悄揉了揉，又捧着娢姐儿的面庞，指腹替她擦去眼泪，穆连诚叹道：“爹爹在，姐儿不哭好不好？”
娢姐儿一面哭，一面胡乱点头。
杜云萝出来暖阁，原想着让太医诊安然脉的，瞥了穆连慧一眼，还是作罢了。
吴老太君点头应了。
明显想着不哭的，倒是忍不住，嗓子涩得连一个音都发不出来。
延哥儿也爬上来，挤在父亲边上：“爹爹这回还走吗？”
在罗汉床上坐下，允哥儿扒着穆连潇的脖子不肯放，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谁也听不清楚的话。
允哥儿困了好说话，延哥儿却不肯走。
天气暗了，屋里灯火亮着，老太君的眼神却不及畴前了，并未发明穆连潇的踌躇，只周氏和杜云萝瞧见了，婆媳两人的心跳都加快了。
这话延哥儿听出来了，从罗汉床高低来就往外头跑，还扭头催彭娘子快些，逗得屋里丫环婆子们直笑。
阁房里，蒋玉暖从床上探出身来，手肘撑着床沿，对上穆连诚的眸子，她的视野顷刻间恍惚了。
穆连潇的笑容僵在了脸上。
延哥儿撅了噘嘴。
杜云萝哄他：“闭着眼睛去睡，睡醒了天亮了，爹爹练功的时候，你就跟在背面学。”
抹了一把眼泪，蒋玉暖回了他一个笑容：“今后我服侍你。”
穆连诚收紧了手，与她十指相扣，他清楚她的心机，挤出笑容，另一只手在身上比划，道：“这里以下，都动不了了，也没感受，甚么都要人服侍。”
穆连潇上前，悄悄拥了拥杜云萝，柔声道：“先出来看祖母。”
杜云萝也笑，给穆连潇倒了茶，两个孩子闹了会儿，奶娘就来领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