婚期,定远侯府那儿说要等她及笄,大略还是会与宿世一样,叫边陲局势逼迫,在永安二十年的春日里出阁。
言语当中,那一名对杜云萝并不对劲,插簪后训导端方时,一板一眼语气生硬。
抛开安冉县主的事体不说,这一次说亲倒也顺利,石夫人话里话外的,都是吴老太君与周氏非常对劲,不管放小定时,是哪位夫人来与她插簪,必然会是笑容满面的吧。
她在心中写他的名字,也在心中勾画他的模样。
吴老太君的娘家是江南的百年望族,嫁入京中的也有几位,夫家各个不凡。
“下月初七?”夏老太太抚掌笑了,“不瞒你说,那日啊,家里请了人去夏府请期,要把云琅媳妇过门的日子定下来。两厢撞到一块了,可见是个好日子。既如此,凑一日就凑一日吧,双喜临门,福分呢!婚期就按侯府的意义,等云萝及笄以后吧,我可舍不得她早早嫁了。”
杜云萝捧腹笑得直不起来腰。
杜云萝晓得,杜云茹不远不近有瞧过邵远州,那位面如冠玉、文质彬彬的少年郎叫杜云茹心生好感,即便是到了结婚十多年后,杜云萝的印象里,大姐与大姐夫的干系也是极好的。
等她人一走,杜云萝就哭着把簪子拔下来扔在了床上,连甄氏开解她的话都抛在了脑后。
夏老太太听罢,转头就问许嬷嬷:“夫家姓田,娘家姓吴,是不是都察院田大人府上?”
直到法音寺落水,定远侯府才求来了圣旨,等放小定时,已经是暮秋了。
可这位吴夫人,杜云萝还是记得的。
而这一次……
真的、真的很想他。
饶是杜云萝脸皮厚,叫杜云茹这般打趣,还是有些耳根子烧得慌,嗔道:“说甚么呢!”
杜云茹来时,并没有让丫环通传,刚步入中屋,她透过珠帘往西梢间看去,就见杜云萝眉宇柔情,唇角含笑,杜云茹一怔,轻手重脚挑了帘子出来,目光往书桌上一瞥:“想甚么呢?”
杜云茹听了这打趣的话,俏脸飞霞:“你你你!好你个杜云萝!今后可不准你再往我库房里伸手讨东西,甚么顽石甚么花草,一样都不给你了!”
独一三个月又如何?
放小定后,婚期也是迟迟不决,杜云萝不想嫁,底子不会放在心上,直到及笄后定远侯府都没有提上一字半句的,甄氏才焦急了,可再焦急,也没有女方厚着脸皮去扣问的。
定远侯府请的是周氏娘家的一名太太,杜云萝起初拒婚,吴老太君与周氏对她不喜,这位全福夫人也没给她甚么好神采,连笑容都是生硬的,半点不粉饰情感。
杜云萝不由雀跃起来,见纸面被墨点圆润,心中一动,就着那一点,添上了两笔,成了一个水字旁,而右边的阿谁“萧”字,她想写,又怕叫丫环们清算时瞧见,只能在心中冷静勾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