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连慧的长睫颤了颤,交叠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绞着帕子。
穆元谋抿唇,道:“失忆了?”
“把您气死了,我有甚么好处?”穆连慧淡淡道,“再给您守三年孝?那我还嫁不嫁了?”
“我去见他做甚么?”穆连慧撇嘴,“阿潇倒是去见过他,穆堂这个哑巴不肯开口,阿潇也拿他没体例。”
“你!”练氏蹭得站了起来,身子晃闲逛悠的,打是舍不得打,哭又哭不出来了,只能睁大着眼睛瞪着穆连慧,很久,才在穆元谋不附和的目光里泄了气,歪倒在榻子上,“你嫁出去了,就跟我们不搭边了,我们都好不了,跟你也没干系。慧儿,你刚才的话,是这个意义吧?”
都是女儿最知心,成果呢?
穆元谋内心也明白,准是穆连慧这张嘴把练氏气着了。
“这话就不对了,”穆连慧把散下来的额发挽到了耳后,轻飘飘瞟了练氏一眼,“穆堂当年是要他杀的人,他早就不怕死了,还会怕跟阿潇说实话?”
她的心猝然凉了个透。
话又说返来,算计这个做甚么?柏节堂里大家都晓得了,这最后如果竹篮打水一场空,三婶娘大喜大悲的,只怕要一蹬腿就去了。
就算练氏偶然候沉不住气,但穆元谋也不至于不问青红皂白就当着女儿和仆妇的面去指责练氏,这点颜面,他还是要给练氏的。
练氏整小我都奄奄的,木然让朱嬷嬷替她净面。
丈夫态度和缓,练氏的心中稍稍好受了些,把柏节堂里的动静禀了:“连康寻到了,就是失忆了,但他还活着。”
见父母都面色不虞地看着她,穆连慧清了清嗓子,淡淡道:“假的?要真是假的,就是有甚么事儿透了底,叫阿潇和云萝看出来了,才这般来算计。
“阿谁死和尚!”穆元谋咬牙切齿,深吸了一口气,问穆连慧道,“你去青连寺时,有没有见过穆堂?”
穆家的女人都是祖宗!
“母亲,二房吵嘴,跟我有干系吗?”穆连慧苦笑,“爵位是阿潇的,还是二哥的,跟我有干系吗?”
那么大的雪,那么冷的天,穆元谋不信穆连康能够活下来,他必然已经死绝了。
穆元谋的眸子倏然一紧,下颚绷成了一条线:“甚么?”
“连潇在信上就是这么说的,”练氏说完,见穆元会面色阴沉,她摸索着道,“老爷,你说,连康是真的呈现了?这动静是真是假?不会是连潇诓我们的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