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云萝说的那场梦,就如同一场大戏,在戏台上敲锣打鼓地演了一遍又一遍。
穆连潇含笑看着她,比起戏台上痛苦的杜云萝,还是这般夹着鱼肉吃得津津有味的杜云萝娇俏又活泼,让他舍不得移开目光。
穆连潇和杜云萝的定见分歧,穆连康对府中世人道格并不体味,没有冒然置喙,便依了穆连潇的设法。
除了二房,大家都盼着穆连康一家回京,特别是吴老太君和徐氏,等得脖子都长了。
反倒是周氏和徐氏,叫她们晓得些来龙去脉,也会清楚要如何应对二房。
穆连潇和穆连康一脸凝重。
穆连潇本身,吴老太君、周氏、徐氏、陆氏……
可他的声音没法传达。
他只是一个退场了的角色,只能站在台后,看着台上的杜云萝纠结痛苦。
穆连潇的心跟着垂垂来临的夜色越来越来沉。
穆连潇和穆连康两兄弟一道说话,杜云萝和庄珂到了里间。
手腕被握住了,杜云萝眯着眼看去,穆连潇近在天涯的面庞又放大了些,细吻落在了她的眼睛上。
杜云萝固然说了恨,但穆连潇感遭到的多是那痛苦的后半生,恨意远不及悔过。
错了就要改,现在还来得及,这一次,他不会死。
杜云萝心中了然。
闻言,庄珂抿着唇,半晌,弯着眼笑了:“也是,起码有人是在等我们的。”
受尽磨难,自我怒斥,青灯古佛却终究换不来心灵的平和。
“云萝……”穆连潇的声音沉沉,却和顺极了。
庄珂的父母早亡,她乃至不知父亲的来源和名姓,穆连康能寻到亲人,这叫她非常欢乐雀跃,也等候着能和穆连康的亲人见面。
“云萝,”穆连潇吻着杜云萝的眼角,道,“我晓得本身应当做甚么。”
他无数次想奉告杜云萝,他还陪着她,就算身子已经死了,他的心还是在。
庄珂还是笑容满面,但杜云萝看得出,她的笑容有些勉强。
他仿佛是亲眼看到了这五十年里的每一天。
两人悄悄拥了好久,肚子咕噜咕噜叫喊的杜云萝才推开了穆连潇,趿了鞋子点亮了油灯,又唤了锦蕊出去。
妯娌两人说了几句,就听得外间唤她们,便一道起家出去。
锦蕊替她梳洗净面,锦岚提着食堂摆桌。
“大嫂,”杜云萝苦笑着道,“可侯府当中,也有至心实意在期盼着你们能够返来的人,她们值得你和大伯至心相待。”
再醒来时,外头已经大暗了。
穆连潇必须活着,只要他活着,周氏才不会被害死在敬水堂,杜云萝才不会半生孤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