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蕊在西次间里摆桌,见端哥儿也来了,从速让锦岚再添了副碗筷。
未几时,杜云萝亦转醒过来,对上穆连潇沉沉湛湛的眸子,她挤出笑容道:“你在就好。”
外头传来婴儿哭声,姐儿醒了,她一哭,延哥儿也哭了。
一遍又一遍,如此几次着,杜云萝的心渐渐静了下来,眼中氤氲,泪水溢出,沿着脸颊滑落。
穆连潇的肉痛极了,就仿佛那捏在他手上的力道也捏在了他的心上普通。
“世子?”
杜云萝生在书香世家,从小就是娇娇女,爱哭也爱笑,在娘家时被娘家人宠着,嫁过来后,又叫穆连潇捧在手内心。
想到现在院子里住了那么多人,穆连潇到底没起家出去练功,怕惊搅了他们。
并且,杜云萝不是站在屋里瑟瑟颤栗的那几人,她亲手砸了歹人,这是她头一次脱手伤人,看着那人在她的面前痛苦抽搐。
穆连潇再醒来时,天气蒙蒙亮。
穆连潇抱起端哥儿,道:“端哥儿的父亲在府衙,祖父在前院里安息,等他起来去了府衙,哥儿的父亲就返来了。
杜云萝哭了好久,胸口起伏着,一抽一抽的。
待用完了饭,杜云萝给端哥儿擦了嘴,让奶娘送他去杨氏和颜氏那边。
闻声,穆连潇的心忍不住一颤,翻身将杜云萝压在身下,低头含住了她的唇。
穆连潇在她眼角印了一吻,与锦蕊道:“给夫人筹办套洁净中衣来。”
端哥儿年幼,用饭却不消人操心肠哄着劝着。
待清算安妥了,穆连潇摸索着碰了碰伤口:“痛吗?”
这几日,穆连潇也是不眠不休的,现在静下来了,倦意袭来,不由也沉甜睡去。
杜云萝下认识往穆连潇那边靠,也不管这是大夏天,手脚都往穆连潇身上号召。
穆连潇悄悄拍着她的背,和顺安抚着,由着她低声抽泣。
呼吸之间,穆连潇身上的皂角香气垂垂代替了那人肉燃烧时的味道。
“我在。”
不管如何,彻夜要让杜云萝睡了好觉,等明日里,她必必要去面对。
他的云萝,何曾直面过凶恶,何曾直面过灭亡?
他低着头看着杜云萝,她眉宇伸展,看来并没有做恶梦。
这不是她应当经历的事情,却恰好……
他是将士,他打过仗,染过血,杀过人,那就是疆场,不杀敌就会被敌杀。
心疼又心软,穆连潇吹灯落帐,把杜云萝搂在怀中,道:“夜深了,睡吧,我陪着你,睡吧……”
杜云韬守后半夜,这会儿应当还在府衙里。
冲进屋里的歹人已经烧焦了,没法从面庞身形判定身份,只要与他面劈面的杜云萝才晓得他到底长甚么模样。
穆连潇将她箍得更紧了些,依着她的心机,说贾德到了山峪关以后的行事,说他们给贾德设的骗局……
穆连潇牵着杜云萝的手,道:“云萝,我晓得你怕,但你必须想一想,阿谁歹人,你认得吗?”(未完待续。)
“我在。”
那膏药应当也带来了,转头给她抹上,他的云萝是娇女,不该有如许的伤痕。
从小在将门长大,穆连潇没有对此惊骇过,即便是他第一次将仇敌挑翻坠马,他也没有怕过。
杜云萝抿唇,又唤:“世子?”
“我在。”穆连潇应道。
杜云萝和穆连潇起家梳洗,又畴昔看孩子。
从打扮台上寻了香膏,他挖了一块,匀开了给杜云萝抹脸,又谨慎翼翼地避开了脸颊上的伤口。
给三人都盛了粥,锦蕊道:“大太太和大奶奶那边也送了早餐了,奴婢令人去禀了端哥儿在夫人屋里。”
哥儿现在跟着姑父、姑母去用早餐,好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