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云瑛打了会儿络子,也凑畴昔说了几句。
这番话说得夏老太太心动了。
住在庄子里,她还如何陪着甄氏与杜云荻去法音寺上香?
杜公甫离任多年,没有官服可穿,许嬷嬷翻出了一套崭新的袍子来,又让兰芝在院子门口备下软轿。
夏老太太早早就定下了要去庄子上避暑,打算等杜云茹出阁时才回京。
杜云萝见了她,心中猜疑一片,赵家的如何心急火燎地就来了?
还如何遇见穆连潇?
苗氏打了帘子出去,全了礼数后,道:“老太爷、老太太,今儿一早,庄子上送来些新奇生果,媳妇让人在井里镇着了,一会儿取来解暑。媳妇想着,如果七八月里还是这般热,不如老太爷与老太太去庄子上住上一阵子?城外兴业庄子年前才翻修过,媳妇再令人去清算清算。”
许嬷嬷点头,表示赵家的说下去。
“如何回事?快与我细心说说。”夏老太太孔殷道。
苗氏在莲花门里听得逼真,拿帕子捂住了嘴,却掩不住眼底的笑容。
赵家的看向杜公甫,道:“门房上来报的,说是东宫的肩舆已经入府,就候在二门外头了,太子殿下请老太爷入宫。”
杜公甫任太子太傅多年,虽是离任了,但门房上毫不会不认得东宫的对牌,而曹公公又是殿下身边的红人,如果出了乌龙,转头苗氏能把门房上的都一窝端了。
杜公甫还未反应,夏老太太已经坐起家来,催着丫环们道:“还不快服侍老太爷换衣!”
这个当口,几个女人自不会凑畴昔添乱。
畴前的这个夏天,也是如此酷热。
余下杜云诺一个,她心知为了前几次的事体,姐妹们嘴上不说,内心都在恼她,也不畴昔贴人家冷脸,陪着杜公甫逗芽儿。
苗氏把偷听来的一五一十说了,喜得夏老太太抚掌。
杜公甫又是欣喜又是惶恐,连连施礼,嘴上少不得感念圣上与太子。
苗氏已经得了信,送到了二门上。
夏老太太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,这是她爱瞎糟心吗?底下这么多小子女人,她不操心还如何办?也学杜公甫一样当个甩手掌柜整日里逗鸟儿玩?
只要杜公甫今后能常常出入东宫,杜云瑛的将来,她那里还要忧愁呀。
夏老太太闭着眸子养神,语气不耐道:“这么热的天,你还逗它做甚么?越叫越烦。”
杜府里在夏季里储了很多冰,苗氏又令人仓促去外头再购置了一些,可到底还是不敢放开了手脚,只给莲福苑里添上了,其他各处都先忍一忍。
杜公甫心中忐忑,脚下却不敢担搁,拄着拐杖上了软轿,一起往二门去。
杜公甫和夏老太太恼了杜云萝,便没有带二房的人,只带杜云瑛和杜云诺去了山上。
曹公公也不瞒他,道:“说出来不怕垂白叟笑话,前阵子万岁爷考校皇太孙功课,不太对劲,太子解释说是太孙年幼,收不住心,万岁爷却道,在太子与皇太孙普通大时,垂白叟就管束得极好。万岁爷说,让垂白叟抽暇多管一管皇太孙。”
“备好香烛,等老太爷返来,去祠堂里禀了祖宗们,万岁爷如此汲引老太爷,便是老太爷不能再退隐为官,怀让兄弟几个,宦途也会宽一些。”夏老太太道。
杜公甫和曹公公见了礼,摸索着问了两句。
苗氏会筹算,又熟知都城气候,六月半时就是如此酷热,这接下去的两三个月,怕是不好熬过的。
可她信赖,门房上是断断不会认错的。
杜云萝与杜云茹坐在窗边,一边分着绣线,一边咬耳朵。
“说得在理,提早令人畴昔吧,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的,就算是不去,也没甚么干系。”夏老太太叮咛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