蒲月过半,杜云萝凌晨醒来,呼吸之间就满是云萝花的味道了。
等杜云萝气短了,穆连潇才依依不舍地放她匀气,薄唇挪到了她的耳边,叹道:“是都雅,我喜好。”
穆连潇一瞬就醒了,握着杜云萝的手,道:“又痛了?”
锦蕊点了点头。
杜云萝甚么都不做,只看着儿子耍玩,就能看一下午。
“天还没亮,你再睡会儿吧。”杜云萝柔声说着,话音才刚落,她的眉头又痛得皱紧了,咬牙道,“几更天了?”
半夜时,杜云萝又醒了,肚子痛得她忍不住要哼出声儿。
周氏过来看她,也被延哥儿逗得直不起腰来:“真是短长了。”
早十来天落地,少吃十来天的苦头。
杜云萝闻言,不由也有些感慨。
不但是白日里,夜间也能闻到清风送来的花香。
“分娩前就是如许的,”杜云萝哼道,“我估摸着就是这几日了,比之前算得会早个十来天,早一些生下来也好,可重死我了。”
四目相对,杜云萝还捧着花儿笑,就叫他给逮个正着。
延哥儿看得目不转睛,伸动手儿想去够花却摸不到,急得直扭身子。
虎头虎脑的孩子,做甚么都敬爱,延哥儿不懂甚么剑法,胡乱一挥,自娱自乐的模样,逗得韶熙园里的丫环婆子都合不拢嘴。
等屋里摆了早餐,他才叫香喷喷的米糕给吸引了,乖乖坐下用饭。
翠绿指尖拂过花蕊,杜云萝的笑容忍都忍不住。
“还不起来?”穆连潇从幔帐间探进了半个身子,道。
外间里的锦蕊也醒了,披好衣衫、趿着鞋子出去,等着主子们叮咛。
夏季里天亮得早,再忍忍就行了。
苏嬷嬷道:“等过几年,哥儿跟着侯爷练武,也能得一身本领。”
锦蕊赶快出去,挽起幔帐挂在钩子上,笑盈盈道:“早上方才开了几串了,侯爷在练功,说是不急着叫夫人起来看花。”
她赶快撑坐起来,唤道:“锦蕊儿,外头的云萝花是不是开了?”
杜云萝的两条腿有点儿浮肿,端赖锦蕊和锦岚两个丫环替她按压,才稍稍减轻了些酸痛。
穆连潇含笑。
杜云萝内心痒痒的,想出去看,一个动机转过内心。
穆连潇从净室里出来,见那幔帐还落着,他好笑地摇了点头。
她内心是这么想的,可无法这小东西闹腾,杜云萝实在忍不住。
这把剑,延哥儿宝贝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