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想着,穆元谋便回身去了阁房里头。
她要拉杜云萝下水,把箬竹的事情去柏节堂里挑了然,吴老太君关起门来和杜云萝不晓得说了些甚么,那以后,这事儿又风平浪静了,就跟甚么都没有产生过一样。
穆元谋的眸子子这才动了动,斜斜瞥了练氏一眼:“怀上了就怀上了吧,她又不是没生过儿子。”
圆月转亏。
是了,就是凶信。
可对上穆元谋那双深沉不见底的眼睛,练氏还是把统统的话都咽了下去,借口累着了,让朱嬷嬷扶她进里头安息。
冲得她作呕!
穆元谋的眉头皱了皱,他听得出练氏这一番话里满满都是气愤,只是练氏如此答允了,他也就没有追着再叮咛些甚么,只是道:“夫人,不过十几年罢了,你另有几十年。”
练氏见他如此,抬眸去看朱嬷嬷,想让朱嬷嬷再反复一遍。
穆连喻没了,穆连慧守了寡,还回娘家大闹了一通,这今后几十年的冗长日子,她的女儿要如何过,练氏都没有想明白。
他穆元谋这十几年间,旁的都没有学会,只是练就了一颗不怕等候的心。
一股子怨气泛上心头,但对着穆元谋,练氏不敢抱怨,她一个字也不敢再说了,怕说出来,又惹得穆元谋腻烦,说她是个短视又陋劣之人。
人间之事就是如此,一帆风顺只是期望。
穆元谋放下碗筷,侧过身子来,直视练氏的眼睛:“若不然,夫人还想与前回箬竹的事情普通吗?”
练氏歪在床上,神采极差。
特别是庄珂那边。
他曾经一步一步把新月推成了圆月,眼瞅着能够胜利之际,却一招失手,现在一起转亏。
穆元谋一言不发,手上顿都没有顿,就跟没有闻声似的。
朱嬷嬷放心不下练氏,隔着珠帘看了眼悄悄坐在桌边的穆元谋,又回到练氏床前,道:“老爷在用饭,太太这会儿没有胃口,等再迟一些,奴婢给您备些点心。”
那两个词,就像是磨得锋利的刀子,在火上烧热了,一下又一下往练氏的内心扎。
只是,很多事情,她即便晓得,她还是会忍不住去迈出那一步。
风毓院里,朱嬷嬷硬着头皮禀了动静,练氏正在喝汤,闻言怔了怔,很久才冷静把碗勺放下,偏过甚看向了穆元谋。
练氏在心中骂了朱嬷嬷两句,硬着头皮张了嘴:“老爷,连康媳妇怀上了。”
朱嬷嬷见状,赶快过来给练氏顺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