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转进屋里时,箬竹还失魂落魄地坐在东次间的地上。
李家大娘得了信,很快便来府里带人。
箬竹猛得要跳起来,肩膀撞到了桌脚,痛得她龇牙咧嘴,吸着气,道:“夫人要赶奴婢出府,也给奴婢一句实话,大姐她究竟……”
她把来龙去脉都奉告了李家大娘,听得李家大娘浑身直冒汗,穆连喻和穆元婧的肮脏事情,让李家大娘几近要昏畴昔了。
锦灵说过,如果府里的谁想要紫竹的性命,莫非还要半夜半夜的进了紫竹佳耦两人的屋子里,把紫竹拖出来丢下井里去不成?
屋子里静悄悄的。
杜云萝说完,回身进了阁房。
她是进不得内院的,管人事的婆子把箬竹带到了前头院子里,交给了李家大娘。
杜云萝转过身来,神采安静:“你别乱想,就是个不懂事的小丫环,我还不至于跟她别扭。”
她乃至想着,如果夫人发怒了,她内心反倒是舒坦些。
锦蕊一怔,见箬竹亦是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杜云萝,她垂下头来应了,回身去叫马婆子和沈婆子出去。
榆木脑袋,她曾经也是。
李家大娘气得浑身颤抖:“真要为了这个,你大姐在三年前就该没命了!另有你,你在夫人跟前说胡话,当场打死你,你能如何?”
锦蕊上前,柔声道:“夫人,该用饭了。”
你一意孤行要进府里去,这才多久,就从府里被赶了返来?
两人把箬竹甩在了地上。
箬竹失魂落魄的,被李家大娘追着问了,双肩颤颤,哇得哭了出来。
杜云萝要通过箬竹把事情摊到柏节堂里,既然是用了她,多少也会给她一些长处,只是锦蕊也没推测,这箬竹竟然不知分寸到这个境地。
“呸!”李家大娘啐了一口,“这个时候还不断念?”
杜云萝表示两位婆子先出去,与箬竹道:“榆木脑袋,比起紫竹,你可差得远了。府里端方乱不得,转头就让李家的来领你归去。”
锦蕊退出去时,在院子中间瞧见了跪在那边的箬竹,她悄悄摇了点头。
“为甚么?”箬竹一面挣着,一面红着眼睛问杜云萝,“为甚么?就因为我说对了?”
箬竹如被雷劈了一样,一向没有回过神来,直到两个婆子架住了她的摆布双臂,要将她拖出去时,箬竹才觉悟过来,用力挣扎。
可现在一股脑儿说出来了,却没有换来杜云萝半点回应。
箬竹跪在地上,身子不由自主地冒着盗汗,她的双手撑在地上,手把握拳,指甲在掌心掐出了新月印子,微微发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