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氏闻言,喜上眉梢,连声应了。
可想起之前见侯老太太时,对方那精力奕奕的模样,心中就有些松动了,再叫病痛一折磨,夏老太太是存了死马当活马医的动机,开端用了。
夏老太太醒过神来,想到杜云萝说“连外祖母的模样都恍惚了”,她到底心下不忍,道:“让你去让你去,只是你要记取,这些日子都听话些。”
祠堂前,杜公甫念了祭文,叩首上香。
垂垂的,身子舒坦了,夏老太太欣喜,又听大夫说了一通羊乳的好处,让人在后花圃里辟出一处养了两只羊,日日用新奇的。
“玄月里是我母亲生辰,正巧是五十整寿,媳妇想归去磕个头。”
待漱了口,夏老太太苦笑着道:“这玩意儿我喝了七八年了,还是喝不惯。要不是补身子,我可不肯意喝。”
中元这一日,百姓们会在城外河边放灯,从日头偏西一向到二更前,连城门都会比平时晚些关上。
转眼便是中元。
甄氏的娘家在桐城,同属京畿道,离都城说远倒也不远,坐着马车去,也就是五六日的工夫。
杜云萝直笑,想了想,道:“祖母,我上一回见外祖母时,才*岁,我连外祖母的模样都有些恍惚了,那里能猜出她喜好甚么。这一回,我也随母亲一道去给外祖母贺寿。”
婆母抱病,做媳妇的就辛苦些,甄氏在信中与侯老太太提了提,侯老太太建议夏老太太喝羊乳羹,又送来了些补身子的方剂。
甄氏吃了放心丸,待服侍了夏老太太用了午餐以后,才带着杜云萝回了清晖园。
羊奶的臊味一股脑儿冲上来,夏老太太蹙眉,蒙头一口喝下。
“我晓得。”夏老太太缓缓点了点头,就像家里给远在岭东的杜怀让写信,也都是只报喜不报忧的,做父母的,那里舍得让后代在千里以外牵肠挂肚的。
夏老太太兴趣勃勃,拉着杜云萝的手,道:“云萝,你说我给你外祖母添些甚么贺礼?那柄玉快意如何?”
既能给母亲拜寿,又能顺道去历山书院里看一看,甄氏心动不已,道:“如此也好,那明日里便与老太太提一提。”
杜云诺吃着绿豆糕,低声问杜云萝:“夜里放河灯,五mm你去不去?”
可即便不远,甄氏也有三五年没有回过娘家了,毕竟是出嫁了的女儿,又不是同在都城,甄氏恪守端方,常日里只手札来往。
只是杜云萝毕竟订婚了,这来回半个月,夏老太太有点儿踌躇。
羊乳羹头一回端上来的时候,夏老太太底子忍耐不了。
“说真的,这东西还真是好的,我喝了几年,身子骨舒坦多了,你们几个,别仗着年青不当回事,也该滋补滋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