垂着视线,回想起那双清透微凉的眼睛,杜云萝咬着下唇,悄悄想着,这一次,她定要让穆连潇也试一试大哥的味道。
甄氏看着大半子,是越看越喜好,毕竟,自家闺女满面红光,精力奕奕的,一看就晓得伉俪豪情好,半子疼女儿,甄氏是再欢畅不得了。
甄氏有话要与杜云茹说,不住朝杜云萝打眼色。
甄氏坐在东稍间的榻子上,笑着和杜怀礼说话。
杜云萝闻言,心中划过一个动机,道:“大姐,你小姑难堪你了?姐夫如何说?”
杜云萝一时有些分不清了,她本年到底几岁,如何还跟五六岁时一样,她歇午觉时如果叫杜云茹和杜云荻吵着了,甄氏就一阵“心肝”“囡囡”地哄。
她用力一推木头,指尖生痛,才认识到这里苦楚得连木门都已经有了倒刺了。
小院里空无一人,墙角冒出了青苔杂草,曾经种了无数云萝花的花架挂满了不着名的藤蔓,在黑夜里,如绳索普通,监禁了杜云萝的心。
这些话,畴前甄氏也跟她说过。
她清楚记得,客岁守夜时,只要她一小我的。
甄氏起了个大早,翘首盼着杜云茹。
杜云萝也心急,等前头来报了信,她捧动手炉就往垂花门那儿跑,刚到门口,还气喘吁吁的,就见马车来了,她忍不住就笑了起来。
她已经跪风俗了,便是跪上一整日,腿脚都不会麻得站不起来。
“胡说甚么!”杜云茹听不得人说她胖了,笑着啐道,“你倒还是老模样,连个头都没长。”
或许,这就是老了吧?
杜云茹踩着脚踏下来,自打三朝回门后,姐妹俩就没见过了。
杜公甫表情极好,给的红包比往年都大些,夏老太太也面露忧色,对着几个孩子训戒了一番又不忘夸奖几句。
杜云茹撇了撇嘴:“小孩儿花腔,你姐夫这些日子在府里,她不敢如何,前头那阵子才凶。不过孰是孰非,祖母、婆母都内心明白,我呢,也懒得与她计算,她那点本领,还没你能折腾呢。等过两年她嫁出去了,不就安生了吗?”
元月初三,出嫁的女儿回娘家的日子。
甄氏低低训了杜云荻几句,又柔声哄着杜云萝。
望梅园里的那些事,杜云萝不会去瞒杜云茹,拉着她压着声儿细心都说了,听得杜云茹咬牙切齿。
身材上,杜云萝和杜云茹都是随了甄氏的,要甚么有甚么。
她缓缓走到了一处乌黑的小院外头。
当时也落了一场大雪,她披着已经旧了打了很多补丁的雪褂子,一步一步走在定远侯府的内宅深处。
比及天空露了鱼肚白,这才唤了丫环出去梳洗换衣,收缀安妥了,去莲福苑里叩首拜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