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二公子豪气的一挥手,开朗笑道:“吴掌柜不必多礼。你这位江南道的行首大掌柜亲身来接,很给面子啦。”在他身后又下来一名才子,帷帽垂地,扶着小丫头的手朝吴掌柜见礼。固然帷帽将面貌遮的严严实实,但这袅娜身姿,能让贺二公子带在身边,必然是位绝色才子。吴掌柜忙侧身不回礼,问道:“就教,这位是?”
徐婉真讶异道:“祖母筹算让宇儿一起上京吗?”
“祖母,您便同我们一起上京吧。我和宇儿都走了,家里可没人了。”再说,财产也卖了,不过这话徐婉真没有说出口,变卖财产毕竟是徐老夫民气中的痛。徐文宇也腻在徐老夫人怀里,撒娇道:“对呀,祖母,您不去,宇儿必定会很想很想很想你的。”
听到这惨痛出身,徐老夫民气下怜悯,拔了头上的蓝宝石鎏金钗给她,道:“这是见面礼。”见钗子贵重,韩茹娘看了一眼贺青松,见他悄悄点头便收下伸谢。徐老夫人又对贺青松道:“既然跟了你,你便要好好待人家。归去宋州了,好好进门。”贺青松应是。
只见一艘两层商船泊岸,船上插的商旗写着红底黑字的“贺”字。船被骗先下来一名聪明的小厮,扶着一名身着蓝色绫罗长袍,头戴貂皮风帽,腰间垂了一块透亮翡翠玉佩,周身透着豪气,脸孔舒朗的中年浑厚男人下了船。吴掌柜忙迎了上去,拱手见礼道:“二公子有礼了!舟车劳累,没想到是贺二公子亲身来到,老奴安排不周,多有获咎。”
贺二公子道:“本是我不好,就稍坐半晌。”
另一人低头擦了擦鼻涕,道:“大寒天的跑船埠来接人,害我们也跟着受冻。这风吹得,娘的,冻死我了。”
俄然,绿衫人用手肘捅了捅他,道:“快看,吴掌柜接到人了。”
吴掌柜带了两个伴计,身着棉袍头戴兔毛风帽,将披风裹的严严实实地,站在姑苏船埠接人。
唬的徐老夫人赶紧叫吴掌柜把贺青松搀扶起来道:“快快请起,老身哪敢收二公子如此大礼。”
贺二公子笑道:“这是路过扬州时见到的茹娘子。见她出身堪怜,便收到身边。”
不一会儿,一个粗陋的茶棚便被清算的如大户人家待客的厅堂,吴掌柜看在眼中,心道贺家这些年是更加畅旺了。不过是略坐一下的处所,也要安排的如此讲究。
徐老夫人被徐文宇那么多个“很想”逗的一笑,下定了决计。实在她的心中明白,在姑苏只是沉沦那些跟徐老太爷一起度过的日子罢了,心中的踌躇不决,都来自于此。分开姑苏,分开了这个家,徐老太爷的影子将越来越淡。想当年本身家道中落,不得不远嫁江南,幸亏徐家婆婆宽大、丈夫体贴,度过了最艰巨的日子。犹记得当年洞房花烛夜,丈夫敞亮的眼神暖和的笑容,让远嫁他乡内心惶恐的本身一下就放心了。现在,丈夫的身影越来越远,本身连财产也不能替他守住,想到此节便心下黯然。如果再回了京,这大半辈子的光阴,就如许抛下了吗?
两边见完礼,徐婉至心知两人要谈闲事,便对徐老夫人道:“我那边刚画好一副画,正想请品德论一番。茹娘不如临时安设在我中间的舒云居?也好常来往。”茹娘现在身份难堪,虽跟了贺青松,但还没正式进门,算不得妾,徐婉真只好以闺名相称。
离他不远处的茶棚上,有两人嘀嘀咕咕。此中一名着绿衫人笼着袖子道:“这都三天了,徐家这玩的甚么招?”
徐老夫人又唤徐婉真、徐文宇上前见过贺青松。虽男女有别,但贺青松一向对徐老夫人持子侄礼,便是一家人,不消讲究。初次见面,贺青松送了一套掐丝珐琅金饰匣子给徐婉真、一套文房四宝给徐文宇,作为见面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