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里屋外都寻不见薛纷繁身影,殊不知她寅初便已清算安妥,同何巡抚身边下人通传后,早已坐上马车提早一步回永安城去了。
马车已经筹办好,就差他随时说解缆。而何巡抚明显没有要放他分开的意义,欲言又止,“有一事不知该当不该说……”
那厢傅容寻不到她人影,往家中送了十数封手札扣问她的下落,就连军卫一事都疲于对付,恨不得立即将她捉返来好好经验一顿。谁想永安城傅家二老复书竟然对此毫不知情,说底子没获得薛纷繁动静。
如此一番,他才算真正登上马车,本来筹算单独驾马归去,还能快个几天,转念一想却又不熟谙路,只得作罢。马车里多了一人,且是个到处透着拘束的男人,傅容两腿架在桌几上,手背在脑后懒惰地倚着车壁,睇了何清晏一眼:“何兄弟不必如此拘束,我年纪大了,不会把你如何。”
“如何有你这么倔的!”口气虽是责备,但谛听之下却有垂怜意味。傅容捏了捏她手心,心头像被甚么堵住似的,无处宣泄。
薛纷繁抿唇,迎上他目光不畏不惧,“我是为甚么走?跟将军在一起真是没法过日子,动不动就要受伤。”
垂眸恰都雅到薛纷繁另一手里的烫金请柬,“这是甚么?”
他开门见山:“不知母亲可知纷繁在那边?”
她话至普通蓦地愣住,只因傅容沉下神采觑了她一眼,“谢氏应当清楚,我最不喜挑衅是非之人。”
未猜想他是这反应,薛纷繁惊吓不小,一个劲儿地挣扎:“傅容你做甚么,快放我下来!”
傅容只得停下脚步,两人夙来打仗的少,傅容一向不知该拿何种态度对她:“这两月辛苦你日日去存候,如果有何需求的直接同账房管事说,不会虐待了你。”
沈景仪被他驳了面子,稍有哂色,“这会儿大略在御雪庭里。”想一想又略略迷惑,“我倒正想问你,为何你同她一块归宁,最后只见她一人返来?”
薛纷繁已经返来有大半个月,手伤养得差未几,只掌心有一条不长不短的疤痕,嵌在细嫩的掌心分外较着。这会儿正在玩弄手里一张请柬,看得专注,眉心微微拧起,似在踌躇不决。
薛纷繁懒洋洋地打了哈欠,大朝晨便爬起来委实不轻易,“不然呢?傅将军是要成绩大事的人,如何能让我们绊住了脚呢。”
那日误伤她委实不对,而她竟然闭口不言,隔日就不见了踪迹,想来在心中记了他狠狠一笔。平南王妃说的不错,果然被人娇惯坏了,欠清算。
何清晏客岁才及弱冠,生得唇红齿白又本性软弱,恰好何巡抚又是个血气方刚的人,两人在一起不免相互看不扎眼。
临行那日何巡抚拉着他念叨了好久,大略对薛纷繁提早分开一事心有惭愧,一个劲儿地说接待不周,又感激傅容替他处理了一大难事。
总不能说他们吵架了,傅容随便找了个借口从正堂脱身,正欲往御雪庭去,却在廊庑被人叫住,“将军……”
薛纷繁被他碰动手心泛痒,动了动想要摆脱,却被他握得安稳。“我才不说,说了有甚么意义,就跟我求着你谅解似的。”
杨书勤这才变了神采,收起打趣心机,看何清晏的态度端方很多,“何公子心中可有甚么筹算?”
话音刚落,便见何清晏神采发白,军卫地多数是糙男人,猛地来了个细皮嫩肉的小生,让人莫名地想培植。
傅容迎头对上她视野,目露不悦面无神采,大步走到薛纷繁跟前直接将她扛起,不顾身边丫环禁止,抱着她往阁房走去。
傅容接过放在一边,并不急着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