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了早上的经验,这回薛纷繁可不敢草率,端端方正地坐在翘头案后,捧着账簿一字字读的细心。每月府里花消,不管大小都要记在账上,包含家仆和丫环的月钱,来往各府走动所需破钞,另有傅容每月俸禄入账,等等都要一一记清楚。
便见莺时当即苦下脸来,有几分哀告的意义,“蜜斯……”
正堂里一名男人穿漆暗中纹缂丝直裰负手立于八仙桌前,张望墙上竹韵长青壁画,听闻天井动静,侧身安闲不迫地看来。他展眉一笑,沉稳温暖,“纷繁。”
她这个大哥哪哪儿都好,独一可惜的是三十好几了仍未立室,底下四个哥哥都已娶妻生子,唯有他还是孤家寡人,为此薛夫人可算是操碎了心,常常催促他时总拿“时候未到”推委,一推便是十来年。身为远亲的mm,薛纷繁天然要多操心一些,他比傅容还大了一两岁,莫非也要步傅容糟蹋二八少女的后尘?薛纷繁想了想,也不是没能够,独一好的是她的大哥没有丧妻的黑汗青。
一个月来除了御雪庭,她待的最多的处所便是账房,时候竟也过的挺快。老夫人没如何难堪她,倒是指派了府里一个老嬷嬷手把手地教,顺道把她一举一动汇报给沈景仪就是了。
虽讨情义不如何深厚,毕竟是同一个娘亲生的兄妹,如何大哥对她一点也不上心?
莺时笑呵呵退到一旁,“蜜斯别活力,我只是随口一说。”
期间一向偷偷抬眸觑这位傅夫人的兄长,他是与傅将军截然分歧的感受。傅容浑身高低都是不拘末节的豪放,他则是举手投足都泰然自如,礼义兼备,却又不让民气生冲突,也难怪这群小丫环按捺不住。
薛锦坤饮茶的行动一顿,抬眸意味深长地觑了一眼,语气平平,“我也有好些日子没归去,家中如何,早已不在掌控当中。”
“辞去姑苏府一职,来永安城也是为了他?”薛纷繁仍旧不肯信。
会碰到甚么呢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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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锦坤显得无可何如,早该推测会被人曲解,他对上何清晏手足无措的眼睛,回以安抚一笑。
“大哥为何离职,又如何俄然来了永安城?”薛纷繁非常猜疑,在她眼里大哥一向是慎重成熟的,断不会做出打动的事。
大哥薛锦坤与她是一母同胞的兄妹,大了她足足十五岁不足。这个大哥在她心中夙来具有严肃,两人比家里别的兄弟姐妹都亲,但是薛纷繁仍旧不敢在他面前冒昧,行动端方诚恳。如果搁在六哥那,她或许早就肆无顾忌地表示欢乐了。
“统统都好。”薛锦坤四个字让薛纷繁刹时松一口气,连日来吊挂的心总算放下,便听他持续道,“日前我托人问了家中下落,父亲道虽有些许混乱,但仍在能够节制当中。你不必担忧,这点小事不敷以难倒他,何况另有二弟三弟在,总归能帮得上忙。”
她仿佛才有所顿悟,难以置信的目光在他和薛锦坤身上来回逡巡,末端断断续续道:“大哥,你你跟他……”
“我的兄长?”薛纷繁放下账簿面露骇怪。
薛纷繁顺手拨弄两下算盘,这几天珠算程度突飞大进,公然人都要逼出来的。她轻叹口气,让饭饭去备了杯酸梅汤来,浑身瘫软在桌案上,“将军一走老夫人就开端折磨我了,我就是那传闻中的薄命媳妇。”
“风太大,听不清。”
她总归是不肯意跟薛家有过量联络的,薛纷繁挑唇没放在心上,“是的。”
薛锦坤将她打量一番,笑着道:“来看看你过的如何,在永安城可还风俗?”
心头第一反应是六哥,但是这时候六哥应当在粤东才是,怎会千里迢迢地来到永安城?她赶紧起家对沈景仪道:“母亲,我前去看看,您是否要一同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