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金坊主实在是太客气了,小三儿在这里替我寄父感谢金坊主,您就放心吧!您交代的事,必然给您办的妥妥铛铛的。”
“金坊主是么?鄙人是刘公公的义子,小三儿,刘公公带官妓进宫还没出来,如有甚么事,金坊主尽管和我说,我自会转告寄父。”名叫小三儿的年青内侍轻声慢语的说道,言辞间对金牡丹的语气很有些不觉得然。
她一身富丽的云锦宫衣,不晓得的人还觉得这是哪家的贵妇人呢,一旁的小丫头服侍她吃着点心,一边往马车里小桌上的杯子里添着茶水。
金牡丹在里坊中左转右转的走了一段,在一家小食店前停了下来,昂首看了看头上的食铺牌子便低头走了出来,一身的云锦宫衣,都丽华贵,几近要照亮了这间小小的食肆。
“赶了一天路,身上灰扑扑的,耳朵都要塞上了,哪还能闻声你叫我?”商商笑道,一边将解下来的衣裳挂在衣架上。
秀衣是其中年的宫女,一身浅红色的宫装在烛火的映照下,显得她还很有几分姿色,头上一枝芙蓉簪子也透着几分糜丽。
推开水房的门进了屋。屋子里并排摆了一溜儿大大的木桶,已有几位同来的女人坐在木桶里沐浴,相互说着些路上的见闻和笑话。
金牡丹昂首看了看里坊上挂着的木牌,整了整本身的衣裳,迈步走了出来,洛阳城里另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办,此次来长安也只是略做逗留便要回洛阳,以是,时候很紧,她要赶着见几小我,把事情安排的安妥一些,务求万无一失,如果错过了此次的机遇,不晓得甚么时候才会有这么好的机遇,将这几个云水坊的头牌这么划一的凑在一块儿,带离沈落云的视野了。
两人谈笑两句,小丫头便将水送了来,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寺人抬着大大的木桶,将热热的水倒进了齐腰深的浴桶里。随后便退了出去。
“金坊主这边请!”店里的伴计一见这身云锦宫衣,再一看金牡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模样,便晓得这定是那位刘公公等的人。
商商被快意的话打断了思路,随便挑了张靠西头的床,在床尾的木柜里放下承担,拿了件小衣出来,筹办梳洗,在屋里四周看了看,并没有发明木盆木桶之类的东西,心下有些迷惑,便取了净面的巾子出了房门。
内庭里种着几株不着名的树,正开着些小白花,看着有些喜人,金牡赤忱不在焉的瞟了几眼,脚下不断的往前走着。
商商看了看小女人远去的背影,转回身将带着的小衣和洁面巾搭在一个空着的木桶旁的架子上,悄悄的等着小女人返来。一旁并不熟悉的女人们犹自低声谈笑,商商听不清她们在说甚么,也不想听,只渐渐的解着衣裳,筹办沐浴。
一打眼,商商就不太喜好这个女人。她的眼睛里有太多的算计和夺目,虽说云姐也是个油滑爱算计的人,但却从不会给人阴暗的感受,可这个女人却总给人一种忌讳的阴沉之感,乃至那有些太多的白眼仁,偶而转动之间也披发着丝丝寒气。
在商商等人的马车进了明德门的时候,一辆从洛阳解缆的马车也在同时进入了外廓城,马车上的人鲜明竟是牡丹坊的金牡丹。
伴计推开一间配房的门,往内虚引,金牡丹抬脚便跨了出来,只见屋里坐着一个身穿内官奉侍的人,看年纪和边幅却并不是刘公公。
小三儿看了看金牡丹拿着银袋的手,这才绽出了一丝笑意,伸手接过,捏了捏,笑意更深,看着金牡丹的眼神也驯良了很多。
夜色深沉,几盏烛火的微光闪动摇摆,略扫一眼院中,商商完整看不清院里那一团一团黑漆漆的物事到底是些甚么灌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