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操之谢过琅琊王司马昱,一边的尚书仆射王彪之开口道:“陈洗马,桓郡公表奏你为六品尚书丞郎,但表章并未道及你出使的详细功劳,恐怕不能服众。”
新安郡主司马道福得了陈操之一句祝贺,不由眉花眼笑,很有规矩隧道:“多谢吉言。”不顾广堂廊下那几个目瞪口呆的酒保,竟是要跟着陈操之出来――
白发苍苍的王彪之好酒,本来是想留在琅琊王府喝两杯的,不料琅琊王未再多挽留,不免有些欣然。
陈操之持节出使氐秦,带返来的倒是鲜卑使臣皇甫真,并且陈操之被鲜卑人掳去又放还,这此中颇多疑点,司马昱狐疑陈操之是奉桓温之命与鲜卑慕容氏有甚么奥妙买卖,以是一听陈操之回到建康,便急着召见――
不料司马道福竟提着灿艳的裙裾碎步小跑着跟上来,笑吟吟问:“陈操之,你可知本日是甚么日子?”
琅琊王司马昱宠溺后代是出了名的,温言道:“父王晓得本日你的生日,你母妃不是在为你筹办寿诞礼节吗,快回内院去,父王另有大事要商讨,去吧。”
陈操之内心一叹,也难怪东晋数次北伐不能建功,江左诸公都是为本身考虑,北攻只是为了博取申明和职位,他们相互管束、相互掣肘,并没有真正为那些流浪失所的中原流民着想,这司马昱传闻北伐有望建功,起首想到的是他司马氏王朝难保,若北伐胜利的代价是他司马氏王朝的闭幕,那么这类北伐不要也罢――
琅琊王司马昱和尚书仆射王彪之起先都是听得诧异不已,对陈操之的才辩和智计表示赞叹,但是听到前面陈操之说北伐之事,司马昱眉头垂垂深锁,手中麈尾摆动也频繁起来,王彪之看了一眼琅琊王,也暴露沉思的神情。
太和元年秋七月,诏旨加司徒、琅琊王司马昱丞相、录尚书事,入朝不趋,赞拜不名,剑履上殿,至此,琅琊王司马昱除了没有把握方镇兵权外,其他表里诸务统辖,但就是因为没有兵权,司马昱常怀恐忧,面对桓温的强势一筹莫展,桓温屯兵姑孰,克日又发徐、兖州民筑广陵城,将徒镇广陵,如许建康上、下流俱被桓氏权势把持,桓氏的野心路人皆知――
司马昱和王彪之沉默无语。
陈尚也有些难堪,心道:“陆氏女郎和谢家娘子已经够让十六弟焦头烂额了,如何这个新安郡主也说话这般含混?”不免为十六弟担忧,这琅琊王的爱女、桓温的儿媳那里能招惹!
陈操之道:“操之是晋臣,忠心耿耿,绝无贰心,桓大司马之志非我所知。”
司马昱无法,心道:“是你生日你便可觉得所欲为了,都二十岁了还是懵性如幼儿,你都已经是桓济妇,如何还能嫁陈操之,如何就不晓得断念!”
王彪之倒是明白了陈操之的企图,说道:“丞相,陈洗马所谋甚是,桓郡公立的世子不管是桓熙还是桓济,皆庸碌之辈,不如其父远甚,陈洗马帮手其重修北府兵,真正的掌军者将是陈洗马。”在王彪之内心,还应当是他南渡大族如王、谢门阀掌控北府军为好,只是桓温必定不容王、谢大族重修北府兵,由陈操之来重修还真是最合适的――
陈尚也向新安郡主司马道福一揖,从速出院中。
王彪之道:“丞相说得是,陈洗马之功可授六品之职。”
陈操之也跟着见礼,心道:“这新安郡主如何还住在娘家,不回荆州了!”
经心润色、容光抖擞的新安郡主司马道福细心看着陈操之,喜孜孜道:“半年多不见,你还是这么俊美,见着就欢乐――”,芳龄双十的新安郡主一如既往地心直口快,又道:“我传闻你要来,特地在这里等着,腿都站酸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