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操之蹙眉沉思，隐现忧色，谢道韫固然咳嗽四个多月了，但痰里并无血丝，并且诸症状并不是很严峻，也就是说谢道韫的确是虚劳之症，但不见得就是尸疰肺痨，即便是肺痨，也应是初期，如果调节恰当，未始没有治愈的机遇。
谢道韫惨白的脸颊出现红晕，咬着嘴唇，狭长的眼眸闪动不定，不看陈操之，也不开口。
单单一只手就给人不堪今昔之感，人间好物不坚牢，彩虹易散琉璃脆，陈操之内心感喟一声，调匀呼吸，为谢道韫评脉，方才执手不感觉，现在触腕冰冷，谢道韫血气陵夷已极。
谢道韫被陈操之拉动手，挣了挣，想缩返来，陈操之握得颇紧，只好作罢，所幸谢韶、柳絮等人皆未入内，羞怯稍减，只是心口涌上一股高潮，忍不住咳嗽起来，蓦地记起本身这病是会感染别人的，急抽回击道：“子重，不要碰我。”
陈操之道：“祝英台的名字现在不能用了，你只对我一人用，实在有些奇特，太隔阂了，来，坐下，我为你把脉。”
陈操之道：“伸舌头让我看看。”
谢道韫咳嗽了两声，唤因风取铜镜来，因风一向在廊下服侍，闻声从速去寝室去了一面锃亮的背有瑞兽图案的铜镜来，谢道韫看了陈操之一眼，陈操之背过身去看壁间书厨，谢道韫便映着光对镜吐舌，又低声问因风――
谢道韫看着陈操之的神采，用手在胸上和中脘按了按，轻声道：“腹部不痛，胸，有点痛。”
陈操之无法道：“那你本身对镜看看，舌尖会不会发紫？”摆布一看，没看到有铜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