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操之道:“大王,操之还想在军府历练几年,在军府更能为朝廷效力。”
陆葳蕤满面通红,身子一倾,伏在陈操之胸前,紧紧地抱了一会,抬头寻觅陈操之的嘴唇,双唇相接,晕眩袭来——
司马昱也就不再提陈操之的私事,就土断检籍及并官省职二事与陈操之密谈很久,又道:“操之来岁回朝中任职如何?或是太子洗马或是中书舍人——”
太子洗马和中书舍人都是七品官,属清贵之职。
陈操之分开司徒府时已是亥夜时分,与三兄陈尚和冉盛回顾府,顾恺之道:“子重,我叔父要见你,张侍中也在,等待你多时了。”
陈操之解开身边的承担,取出两幅画,都是他在西府闲暇时画的,一幅是《东园图》,说道:“这是陈氏在秦淮河边建的宅第,来岁底可建成,今后我们就住在这里。”
陈操之道:“短锄也上来,簪花在岸边等着,有人问起就说葳蕤小娘子会船玩耍一会。”
陆葳蕤提着裙角,谨慎翼翼下到河岸边,陈操之伸手拉她上船。
陈尚又道:“会稽王听罢,就说本日单请大陆尚书和十六弟,看可否压服大陆尚书允婚。”
陈操之固执陆葳蕤的左手,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,说道:“备了雨具,厥后在延陵季子庙避雨,有幸获得一样宝贝。”说着将那幅拓帖取出。
陈操之便去拜见顾恺之的叔父顾悯之,又向张凭张长宗见礼,这二人别离代表吴郡顾氏和张氏两大师族,又任侍中和御史中丞这高官,见庚戌土断制令甚是峻厉,为家属计,天然要趋利避害,陈操之现在能够说是桓温的亲信,又是土断司左监,二人是要向陈操之问个底。
陈操之道:“葳蕤,我没有别的礼品好送给你,就画了这两幅画,另有——”陈操之从颈间解下一块小小的玉珮,托在掌中,说道:“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,我送给你。”便给陆葳蕤系上,将那块小玉珮悄悄放入陆葳蕤衣领里、滑入隆起的双乳间——
冉盛施了一礼,浅笑着转头看着九曲河,表示陆葳蕤主婢三人朝那边看——
陈操之说了桓大司马对此次土断的决计,藏匿五户以上即要严惩家主。
陆葳蕤见了,笑得极甜,伸手触摸了一下陈操之的脸颊,说道:“陈郎君从建康赶到曲阿,好生劳累吧——我真是欢乐,真没想到本日能看到你。”
短锄与簪花看看陈操之,又看看陆葳蕤,面面相觑,这才明白小娘子为甚么这么欣喜了,本来陈郎君在这里等着啊!
陈尚对陈操之道:“我昨日对会稽王提及你不能赴宴,会稽王问何故,我别无遁辞,也直说了——”
陈操之道:“你回吴郡,我有机遇就会去看望你,谁也拦不住我们。”
顾恺之问知陈操之在曲阿见到了陆葳蕤,他也很欢畅,又道:“昨日午后谢幼度与祝英台来访,我就说你去追逐陆小娘子去了。”
陆葳蕤望着画上精彩的亭台楼阁,低声道:“只要能和陈郎在一起那里都能够。”
另一幅画的是新亭菊花台,用小适意笔法,点染各色菊花,一对年青男女联袂而立,观览山川风景——
陆葳蕤带了短锄、簪花二婢绕到万善堆栈前面的九曲河边,见有四名陆氏私兵跟了过来,陆葳蕤叮咛道:“不消跟着,我就在这河边赏看秋葵。”那四名陆氏私兵便站住了脚,未再跟从。
陆葳蕤与陈操之耳鬓厮磨,坐直身子定定地看着陈操之,俄然满眼是泪,说道:“真不想与陈郎分开——”
听得短锄在船头扬声道:“小娘子在舱中。”又低声道:“蔡管事在岸上问话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