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子司马昱道:“已将卢竦数人押送有司密审。”
中领军桓秘见陆始请罪,他也只得长跪要求解聘赔罪。
统领宫禁表里卫兵的桓秘脸有愧色,向褚太后禀报了宫人卫兵的死伤环境,褚太后叮咛要好生抚恤善后――
谢安道:“据卢竦招认,在陵口一带尚堆积稀有百天师道信众,都是从东阳、新安一带逃荒的流民,奉卢竦之命禁止东海王归封国,这些流民若不加以安抚,恐变成大乱。”
不移时,廷尉上殿向天子禀报鞠审成果,供状具在,此次天师道兵变的启事和颠末一清二楚,妖人卢竦先遣弟子许龙假传太后密诏,意欲骗得东海王返回建康,以废帝兴复为名反叛,东海王未服从,卢竦便堆积逃亡和愚民,夜袭广莫门,突入台城云龙门,企图挟持天子和太后――
十月十四乙未日,这是一个不眠之夜,彭城妖人卢竦的兵变经陈操之、冉盛、毛安之、桓秘、殷康等人的尽力追剿,突入台城的天师道众四百一十三人被当场格毙一百九十三人,其他也尽数擒获,宫中死伤者亦很多,中兵、宿卫灭亡八十七人,内侍、宫娥、小吏、杂役灭亡七十六人,这些宫人卫兵多数是在卢竦帅众突入台城之初猝不及防被杀死的,待陈操之、毛安之等人到来,叛贼就根基成了砧板上的鱼肉,乌合之众,不堪一击――
侍中高崧道:“贼人许龙既然见到了东海王,被东海王呵叱而走,此事不小,卖力监察的侍御史为何竟不遣人还报?”
王彪之道:“安石所言极是,对于参与台城反叛的卢竦及其翅膀要严惩,而对那些受妖言勾引的愚民则要以开导安抚为上,不然恐其裹挟东海王反叛,客岁冬至今,江东大旱,哀鸿各处,动乱之苗一起,则极易啸聚成流民乱潮。”
陈操之向褚太后施礼,禀道:“彻夜戌时初刻,东安寺支公弟子支法寒吃紧寻到小臣,说卢竦有一信徒因不肯随师兵变,逃到东安寺,支公问知卢竦将夜袭台城,便命支法寒速来城中示警,因支法寒与小臣是旧了解,是以径来寻小臣,小臣当即去见郗侍郎,又与郗侍郎一起去见宿卫中郎将毛安之,毛将军一面派人报知中领军桓秘,一面便与臣兄弟以及部下五十余人急奔神武门,在翼殿截住企图打击中斋挟持天子的叛贼卢竦,桓将军随后赶到,左卫将军殷康则受命保住太后,幸皇天护佑,太后、天子皆无恙。”
天子司马昱道:“此时髦非究责之时,待鞠审叛贼后再议。”
褚太后问:“宫中死伤者多少?”
半夜,天子司马昱便带着郗超、陈操之等人分开崇德宫,来到太极殿西堂,此时,闻讯赶来的百官济济一堂,寂静无声,台城出了这等惊天大事,必定有人方法罪恶。
陆始、桓秘唯唯退下,陆始惶愧无地,东城广莫门被数百天师道叛众等闲攻破,他这个五兵尚书难辞其咎,相对来讲,桓秘的承担的任务要轻一些――
褚太后问:“东海王已至封国否?”
许龙、王果率叛众攻崇德宫最为惊险,左卫将军殷康如果再晚到一步,褚太后就极有能够落到这些叛贼手里,出身南渡世家、十六岁入宫的褚太后固然历经政争,但如许攻到宫门前的兵变倒是未曾经历过,几欲惊出病来――
天子司马昱道:“应当尚在路上。”见褚太后神采有异,俄然明白了,诚心道:“昱绝没有狐疑太后的意义,太后贤德,谁不崇敬。”转头对陈操之道:“操之,你将事情颠末向太后禀明。”鼠迹可观的司马昱实在是个坦诚而温情的人,但是作为天子则有些城府心机不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