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操之点头道:“然也。”
陆葳蕤、张浓云怕影响陈操之、顾恺之作画,略坐了一会,便要回府,陈操之让冉盛另有顾氏二仆护送,板栗由来震驾车送归去。
板栗痛斥道:“这是陆尚书、张侍中女眷,再敢胶葛,打断你们的腿!”
在庙门前告别时,陆葳蕤悄悄碰了碰陈操之的手,柔声道:“陈郎君,莫要担忧,我不要紧。”
徐邈得知祝英台也到了京中,甚喜,说道:“很好,又能够旁听子重与祝英台的出色辩难了。”
不移时,竺法汰返来了,说已经峻厉斥责朱灵宝五人,为颜面计,这五人也不会张扬此事,请陈施主、顾施主放心作壁画,莫是以而坏了表情。
顾恺之俄然记起一事,说道:“对了,三月十四谢府仿佛未停止雅集?子重晓得此事否?”
此中一面貌颇美的男人大笑道:“陆始、张凭的女眷吗?陆始也不敢对我无礼,凭你一个家奴敢说打断我的腿,我先打断你的腿。”叫一声:“相龙,打!”与另一个男人冲上来一把将板栗推倒在地,猛踩几脚。
顾悦之与会稽王司马昱同龄,本年四十三岁,却已是须发如银,容颜却不衰老,所谓“松柏之质、经霜弥茂也”,含笑打量陈操之,温言道:“我此番入建康,路过姑孰时拜见了桓大司马,桓大司马对操之贤侄真可谓思慕若渴,敦请贤侄插手恺之婚礼后便赴西府任职。”又对顾恺之道:“谢幼度过两日也会赶返来插手你的婚礼。”
陈操之冷冷道:“小盛,打断这家伙的狗腿!”
相龙嚎叫道:“朱灵宝,我腿好象跌断了,哎哟,快叫人来。”
徐邈道:“子重在司徒府辩惊四座之事,我在荆州就传闻了,真是心驰神驰,这是一场,那么另一场是甚么辩难?”
竺法汰会医术,命弟子昙壹、昙贰搀扶板栗去大殿偏堂医治。
三十8、理直气壮来非礼(上)
那边顾恺之也学样,抓起张浓云的手吻了一下,把个张氏女郎羞得满面通红,内心倒是非常欢乐。
为避耳目,陆葳蕤比来几次来瓦官寺除了车夫外就只带短锄、簪花二婢,另有短锄的阿兄板栗听候使唤,张浓云见陆葳蕤轻车简从,她也一样只带几个小婢,没想到本日出清溪门时,遇见几个喝酒服散的男人,头巾倾斜、敞着衣衿、歌哭笑骂、一起胶葛,还要掀车帘来看美人――
琅琊王友是清贵闲职,名义上是官,实际上是友,备参谋应对,一旦琅琊王司马奕即位做了天子,那么琅琊王友有很大但愿升为侍中或散骑常侍,现在天子司马丕服药中毒,不能理事,司马丕无子,其弟琅琊王司马奕较着是储君身份,陆始为儿子陆禽争夺到琅琊王友这一前程无量的要职,可谓费经心机――
陈操之点头道:“全由长老措置。”与顾恺之陪着陆葳蕤和张浓云径回瓦官寺,冉盛把板栗背返来了,板栗伤得不重,只是扭伤了脚,行路不便。
陆葳蕤身受家属的压力远比陈操之沉重,但她不露半点忧愁,却来安抚陈操之――
陈操之和顾恺之快步赶到,先向陆葳蕤和张浓云问安,然后扫视那五个歪歪倒倒、衣冠不整、脸上却又敷着粉的青年男人――
而后数日倒是风平浪静,也未听闻朱灵宝等人有何动静,毕竟被人打断腿是很丢脸的事,能不张扬是尽量不张扬的,但陈操之并不会天真地以为朱灵宝等人会就此善罢甘休,但他也不惧,下月他便要入西府,琅琊王权势再大也管不到西府去,即便天子司马丕也不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