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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氏族人送出三里多路,前面是一片松林,陈操之留步回身团团见礼道:“各位叔伯、叔伯母、兄弟姐妹,不必远送了,请回吧。”
“陈子重?”陈操之一愣,随即觉悟陈子重就是他本身,他姓陈,名操之,字子重,字是父亲早早就给他取好的,以字称呼别人是尊敬之意,但因为他尚未成年,就没有人以子重来称呼他,都是直呼操之、操之小郎君,这个刘尚值明显是把他当作成年人对待,这很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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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八日上午,陈操之在书房向宗之讲授马融的《论语集解》,每日只讲授一小段,叮咛宗之今后本身看书,有不解之处就向四伯祖就教,或者记在纸上,等他返来一并解答。
宗之不肯意去就教四伯祖,就说本身看书,不懂的就记下来,等丑叔返来。
润儿的记性极好,几近是过目不忘,这个发愤要做吴郡十二县第一名媛的小美女问:“丑叔,《诗经》背诵完今后润儿还背诵哪一卷书呢?”
刘尚值道:“子重兄是头一回出远门吧,我前年随家父去过一趟华亭,不过三百多里路,我娘就觉得了不得了,送了又送,好象我们父子是万里出征普通。”
陈操之下了楼,就见在齐云山见过一面的阿谁豪门士子刘尚值立在楼梯口,含笑望着他,深施一礼道:“子重兄妙才,刘尚值拜见来迟。”
刘尚值比陈操之大四岁,身高七尺四寸,高大结实,晋人尚瘦,而刘尚值略微胖了一些,但鼻高嘴阔,仪表堂堂,一双眼睛呈菱形,瞪起来显得很有威风。
陈操之浅笑道:“好说,好说。”
陈操之请刘尚值入厅堂坐定,来德上茶,酬酢数句,刘尚值便道:“子重兄,我之行装已筹办好,不知何日解缆?”
陈操之道:“后日出发,尚值兄几人随行?”
刘尚值答道:“两仆一婢。”
陈操之望着九曜山下那座庞大的环形楼堡,浅笑道:“丑叔会鄙人大雪的时候返来。”
刘尚值一向盘桓到傍晚时才驾牛车归去,商定后日辰时他来陈家坞,与陈操之一道北上吴郡。
冯兰梦见到陈操之,也是大欣喜,说他一家正要去陈家坞看望陈操之的母亲,又问陈操之何往?
宗之和润儿拉着陈操之的手依依不舍,润儿问:“丑叔甚么时候返来,奉告润儿,润儿和阿兄另有祖母来这里接丑叔。”
润儿脆声道:“记着了,润儿决不图快,也决不偷懒。”
刘尚值没有文人相轻的风俗,至心佩服陈操之的才调,说道:“齐云山上听了子重兄的妙解论语,让我感觉我这十年的书真是白读了!弟素不解乐律,但闻子重兄的竖笛雅奏,不觉沉浸,回到刘家堡犹自痴了两日,慕子重兄风采,一心也想学竖笛,还望子重兄不吝教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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