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恺之与张浓云唯唯称是。
天子司马奕非常愁闷,前几日皇叔祖司马昱要他下诏辟谣,本日崇德太后又问起这事,听那语气也是非常不满,崇德太后并非司马奕的母亲,只是叔母,但曾经听政十余载,宫中、朝中皆很有威望,司马奕不敢有半点不敬,并且陆葳蕤入宫之事尽早是要让褚太后晓得的,若要册封为皇后,更需褚太后准予才行,以是司马奕没有坦白,据实对褚太后明言,说这都是为了复兴皇室,有三吴门阀支撑,皇权将获得加强――
褚太后临朝多年,如何会象司马奕考虑事情这般简朴,说道:“三吴门阀重文轻武,当然名声不小,但一旦有事,却不见得能倾宗族之力互助,比之尚武的宜兴周氏、吴兴沈氏是大大不如的,桓氏屯兵姑孰,距建康不过三日路程,正愁找不到借口入主建康,天子却在这时激愤桓氏,岂不是授他以话柄!目下情势,保持近况是第一,若求变,亏损的是我大晋皇室。”
司马聃十五岁时,褚太后归政其子,但仅过了四年,司马聃驾崩,乃立成帝之子司马丕为帝,司马丕只信方士长生之术,服金石药饵致病,乃至不能理朝政,褚太后再次临朝听政,半年后,司马丕崩于太极殿西堂,又立司马丕同母弟司马奕为帝,司马奕已成年,以是太后再次归政,还居崇德宫,只在佛屋烧香礼佛,不再过问朝政,以是建康城迩来闹得沸沸扬扬的陆氏女入宫之事褚太后并不晓得,毕竟此事尚未正式停止,天子司马奕和陆氏家属都在摸索各方反应,若机会成熟,天子司马奕是必然要向崇德太后禀知此事的。
顾恺之恭恭敬敬答道:“禀太后,陈子重未至长安便已建功,化解了淮北诸坞归附氐秦之危急,现在想必已经到达长安。”
褚太后悄悄点头,司马奕是不撞南墙心不死,想领教一下桓温的强势啊,又想:“我既已归崇德宫,也不好再干政,这事让司马奕自行措置,让他在桓温面前碰个壁也好,不管如何,不得我准予,陆葳蕤是不能入宫的。”
长老竺法汰含笑道:“太后陛下,还识得这对小伉俪否?”
司马奕愤然道:“朕纳嫔妃,这干桓温何事,何谈授他话柄,莫非桓温就会因为这事来发兵篡位!”
三十、推波助澜
司马奕低头沮丧地回到式乾殿中斋,命相龙急召陆禽入宫议事,半个时候后,陆禽仓促赶到,得知崇德太后反对葳蕤入宫,陆禽心凉了半截,桓温尚未表态,单这崇德太后他们就绕不畴昔,此事只要暂缓,看建康言论和桓温是否狠恶反对再定――
蒲月二十六日辰时,褚太后在三百宿卫中兵的保护下,率女官、内侍数十人前去清溪门外瓦官寺礼佛随喜,前月初八佛诞日褚太后因贵体违和未能前去瓦官寺礼佛,迩来身材病愈,就想着来瓦官寺听竺法汰长老说《金刚经》――
顾恺之与张浓云都是让人一见难忘的美美人物,褚太后浅笑道:“未亡人本年虚度四十,尚未老眼昏花,晋陵小顾郎君与吴门张小娘子如何会忘怀!”因问:“贤伉俪是来赏识旧作的吗?”
司马奕见众臣皆不附议,非常不悦,退朝回式乾殿,陆禽得朱灵宝接引,来中斋面见天子司马奕,申明陈操之既被俘,返国无期,那么陆葳蕤入宫自是合情公道之事,朝野风议也会同意,并且桓温至今未明白表示反对,想必也是有所顾忌,不敢太放肆,毕竟只是陆葳蕤入宫罢了,又不是册封皇后,桓温有何来由反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