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操之试了试箫音,说道:“音色极佳,不输于柯亭笛,柯亭笛只因是蔡中郎所遗,名声大罢了。”说罢,就将《长清曲》吹奏了一遍,高音清越,高音宛转,曲尽其妙,荡民气魄。
李静姝端端方正跪坐在莞席上,桓祎、桓伟兄弟一左一右坐在李静姝身边,这兄弟二人对李静姝比对南康公主还密切三分,以李静姝的心计,要奉迎别人还不轻易,更何况是两个孺子。
来德道:“小郎君,来德只愿呆在陈家坞,与父兄在一起种田种地,那样来德就很欢愉。”
桓祎咧嘴笑道:“是啊,真是想不明白,我差点睡着了。”
陈操之骑马落在了车队前面,制止与新安郡主相见,新安郡主言语无忌在建康是知了名的,陈操之不想惹上莫名其妙的费事,司马道福可不比李静姝,李静姝是妾侍,没有甚么职位,司马道福是会稽王之女、桓温之媳,这个绯闻是闹不得的,弄不好会有杀身之祸。
哀感顽艳吗?陈操之微微一笑,起家道:“那我告别了。”一揖,回身拜别。
伴随南康公主进京的是桓熙,新安郡主亦回京看望父王母妃,陈操之没有想到李静姝竟然也要去建康,说是为其兄归义侯李势停止周年祭。
听到这话,小婵欢愉得不得了,从速转过身,抿着嘴唇,打心眼里往外笑。
陈操之道:“很想回,但是要看土断检籍可否在年底前结束——小婵姐姐想陈家坞了吧,到时就算我不能归去,小婵姐姐能够归去,来震、来德都是要归去的,另有刘尚值,他要回钱唐接家眷,到时你们和尚值一起归去。”
李静姝幽幽道:“真是忸捏,同一支竖笛,陈师吹来却这般美好。”
那桓祎谨遵母训,每次见到爹爹桓温都要行叩拜大礼,实在南康公主只是叮咛他昨日初见时要行大礼,桓祎牢服膺住了,路上相逢,跪在泥地里他也叩首,桓温虽感无法,但对这个傻儿子仍然心疼,桓温大志勃勃,但忧心的事也很多,他育有五子,傻儿子就不必说了,另四个亦不见彪炳之才干,难继父业,东晋一朝,既重家世,也重人物,当然,这小我物指家世中的人物,当年庾冰、庾翼兄弟权倾朝野,庾翼临死时想以儿子庾爰代为荆州刺史,但因为庾爰名誉、资格不敷,满朝非议,以为庾爰不配担负荆州刺史这一要职,驸马桓温由此接任荆州刺史,龙亢桓氏代替了颖川庾氏在荆襄的职位——
新安郡主满觉得能在船上见到陈操之,没想到陈操之未上大船,不由大为绝望,闷闷不乐,回到舱中与姑母南康公主闲话,李静姝也侍坐一边,新安郡主对比她貌美的李静姝有天生的妒忌,不想理睬李静姝,却听李静姝提及向陈操之学竖笛之事,内心更是不舒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