桓温初五日离京口返姑孰,桓熙、陈操之、桓石秀、谢琰等人送走两淮诸将、盘点军资入库,就已经是腊月十四了,陈操之、谢琰诸人向桓熙叨教回籍过年,桓熙见父亲把田洛诸将都放归淮北了,以是也就允了陈操之等人的所请,但严命陈操之等人必须在来岁正月十六赶至京口――
谢道韫道:“葳蕤mm才美呢。”她的确有些恋慕陆葳蕤,这些日嫂子丁幼微较着更体贴陆葳蕤了,夫君此次返来,天然也会更加宠嬖陆葳蕤,谢道韫倒不是妒忌,只是她已二十二岁了,新年就是二十三岁,她也很想早日有个孩儿,驰念陈操之时,她会痴想她与陈郎生的孩儿是甚么模样的,象两边谁多一些,真是等候啊――
迎出十来里,果见一队人马奔腾而来,来得好快,转眼冲到近前,齐刷刷上马,为首的恰是戴胡帽、披羊裘大氅的陈操之,喜道:“哈哈,你们还真看到双雕报讯了!”
润儿正在临书《鲁诗.邶风》之“北风其喈,雨雪其霏。惠而好我,联袂同归。其虚其邪?既亟只且!”侧头一看,葳蕤丑叔母执笔不动,眼望窗外白雪入迷,想必是因这“北风雨雪”诗更加思念丑叔了――
陆葳蕤悄悄抚摩陈操之手掌的冻疮斑块,问:“痒不痒?双足会不会有?”
陆葳蕤也笑,说道:“道韫姐姐是越来越美了,我是越来越――”眼睛瞄了一下本身腹部,红晕上颊。
颠末大半年的调教,这两只白雕已经颇解人意,只要指明方向,二雕可直飞三十里,然后呈扇状搜索黑衣黑甲的军士、伏兵,若追踪到目标,戾天回旋其上,扶摇就缓慢飞回示警,若无发明,则双雕一齐飞回――
两位小娇妻一齐为他揉搓冻疮斑块,陈操之甚爽。
田洛、蔡广诸将皆大喜,应喏声如雷。
谢道韫这时也已下车,她身量高挑纤瘦,虽着冬衣,犹有绰约之态,寒梅幽兰似的立在一边,含笑望着陈操之,并不近前,无声施了一礼,听陆葳蕤这么说,便近前两步看陈操之的手,见其指边掌缘有几块紫红冻疮,心知是雪天骑马赶路长时候执缰的原因,甚是心疼珍惜,但陆葳蕤在这里,她也不便多表爱意――
四十1、冻疮之爱
陆葳蕤嫣然一笑,双掌一合,将陈操之的左手夹在中间,陈操之的手比她大很多,焐不严实――
本年三吴大雪,行路颇苦,陈操之、冉盛、黄小同一行二十余人扬催促马、冲风冒雪而行,二十八日傍晚到达钱唐县城,就在冯兰梦府上歇了一夜,次日一早渡江――
陆葳蕤腹有胎儿累坠,扛不住陈操之目光炯炯,害羞道:“夫君看甚么,不熟谙我和道韫姐姐了吗?”
陈操之笑道:“莫要互夸,先为我暖暖手。”将左手伸给陆葳蕤、右手伸给谢道韫――
再过两天,润儿就是十三岁了,亭亭玉立少女,披着半臂紫貂裘,目若点漆,肌肤粉嫩胜雪,向陈操之施了一礼,从速去搀陆葳蕤下车,扭头道:“丑叔,葳蕤丑叔母快生小宝宝了。”
陈操之笑道:“好,尝尝。”
戾天、扶摇二雕随黄小统在陈家坞住过一段时候,每日飞明圣湖诸山很熟谙了,今故地重飞,鹰亦愉悦,故低飞鸣叫――
立在北岸等待渡船时,黄小统突发奇想道:“小郎君,我把戾天、扶摇放飞,命它们往南,若能飞到九曜山,陆、谢两位夫人看到了,就晓得小郎君返来了。”
陈操之牵马跟在陆葳蕤、谢道韫车畔,踏雪而行,一边与车中二女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