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禽从六品待御史废为庶人,还差点受了竹笞之刑,并且今后永不得叙用,若非陈操之,他会以谋逆罪被正法,以是现在碰到陈操之,陆禽惭愧无地,无颜相见。
陆纳听天子这么说,也没有显得特别惊奇,显得早有所料,谢道韫病情转好,谢安、谢万兄弟是必定会想方设法让谢道韫嫁给陈操之的,是可忍孰不成忍,他吴郡陆氏决不容陈郡谢氏欺门夺婿!
陆纳寂然道:“臣女与陈操之相恋数载,崇德太后亦曾夸奖良缘良伴,今功德将偕,谢侍中却为其侄女要与我女争夫,若传言出去,陈郡谢氏岂不为世人所笑,安石公素称雅量,此岂雅量之人所宜为!”
陈尚受命下殿往台城吏部尚书衙门而来,那陆纳刚回衙署坐定,即闻天子召见,不知产生了何事,便向陈尚:“陈中监,可知天子宣我何事?”
陆纳的确不成置信,这是号称雅量第1、德行第一的谢安说的话吗,这的确是恶棍啊,把个端谨贞厉的陆纳气得说不出话来了。
板栗迎上来低声道:“好教陈郎君得知,二家主和六郎君筹办克日出发回华亭。”
谢安道:“臣欲将侄女谢道韫许配给陈操之为妻,恳请陛下下旨赐婚。”
天子司马昱奇道:“奇哉,安石究竟有何私事?还要陆尚书作证,你总得让朕先知个根底啊。”
陆纳沉默沉思,陈操之与谢道韫之事在建康城也是传得沸沸扬扬,谢氏女断无给陈操之作妾的事理,如许双娶不能不说是一个皆大欢乐的处理体例,这对吴郡陆氏和陈郡谢氏都无益,对晋升陈操之的职位更无益,士族联婚,好处当头,如此罢了。
天子司马昱为会稽王时就与谢安相处得很好,谢安代替桓秘任中领军让司马昱大为宽解,他视谢安为股肱之臣,温言道:“安石有何事,但说无妨。”
陆纳没想到谢安竟是想让陈操之既娶葳蕤又娶谢道韫,此事甚是古怪,陆纳未曾想过,说道:“娥皇、女英亦只是传说,即便实有其事,那也是尧将禅位于舜,以二女妻之,磨练舜能齐家否,家有二妻,必致争端,以其名位相称,不能相下也,舜乃古圣皇,以是有二妻而能敦睦相处,陈操之虽有贤名,岂能效仿古圣皇!”
天子司马昱和陆纳都是惊诧,侍立殿角的陈尚也是惊奇非常,二女争夫,这如何能并行不悖?
谢安道:“本朝亦有娶二妻的先例,昔者宣阳乡侯贾公,不有武帝特诏其置左、右夫人乎?”
陆纳规复了沉着,皱眉道:“谢侍中此言何意,陈操之莫非能同时娶二妻?”
板栗道:“家主新任吏部长吏,事件颇多,年前怕是不能回吴郡了,本来家主是想让夫人和葳蕤小娘子与二家主、六郎君他们同业的,但夫人不肯,夫人不想这么早回吴郡――陈郎君请这边走,家主一早去台城了,夫人与葳蕤小娘子都在百花草堂。”
谢安反问道:“有何不能?”
天子司马昱目睹这两大权臣就要争论起来,内心悄悄叫苦,他另有一烦苦衷不能明言,他阿谁女儿新安公主司马道福,这些日子是每天闹腾着求他下旨让她与桓济桓仲道仳离,至于仳离后想干甚么她倒是没有明说,但想想也晓得,她要嫁陈操之嘛,司马道福传闻陆始被免为庶人了,晓得陈操之娶陆葳蕤已没有了停滞,以是她很焦急啊,要先动手为强―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