桓熙略一拱手,便从巨石庙门内过,来到龙岗寺外,见大殿三楹,禅院僧舍数十间,便命甲士一一搜索,半晌工夫,甲士回报,寺中不见有女子——
龙岗寺是大燕的皇家寺院,浅显百姓不得入内,以是虽值兵荒马乱,却没有公众来此出亡,都忘了嵯峨山另有这么一座梵刹——
竺法雅立在一边念佛,神采淡然,龙岗寺受燕皇室供奉,竺法雅天然要保护燕太后诸人,并且那些都是女子,竺法雅不肯她们落入晋军手中,面前这个左颊有大疤的桓熙脸含戾气,燕太后、公主落到此人手里,只怕会遭到玷辱——
桓熙命军士上马,守住前后山门路,他领着三百甲士拾级上山,遥见巨石耸峙的庙门前,一名白须清癯的老衲双手合什,似在念诵佛号,安静地看着他们一行上山,至近前,老衲迎上数步,问讯道:“贫道竺法雅,见过将军,不知将军高姓大名?”
清河公主慕容钦忱这才谛视桓熙,见这男人左颊有一凸起的疤痕,甚是丑恶,便厌嫌地移开目光,望着远处的邺都大城,笼在长袖里的右手紧紧握着一把镶金嵌玉的小刀,说道:“我乃大燕公主,汝等来此,是要殛毙还是淫辱?”
……
竺法雅再主要求桓熙莫要难堪这几个女子,桓熙毫不睬睬,朝精舍中人喝道:“内里的人速速出来,不然一把火烧个洁净。”
这一搜,搜出几个躲藏在隐蔽处的内侍,被揪到桓熙跟前,略一鞠问,便说出燕太后和皇后另有清河公主并未与慕容暐一道出逃,而是厥后才跟从尚书仆射可足浑翼悄悄出宫的——
自桓熙以下,天落泉边的晋军将士看到如许一个白衣女郎,呼吸俱为之一窒,大家都在想:这人间竟有这么美的女子!
太后、皇后这两位可足浑氏另有清河公主慕容钦忱,仓促换上宫女的衣物,带了5、六个亲信宫女,跟着可足浑翼从小门出了邺宫,一起都是避祸的百姓,便乘乱出了西门,步行来到嵯峨山下,太后可足浑氏担惊受怕,双腿直颤抖,上不得山,是慕容钦忱和皇后小可足浑氏摆布搀扶才上得石门,来到龙岗寺外——
这时竺法雅也没法可想,只要快步跟着桓熙穿过竹林来到那几间精舍外,竹林精舍流派紧闭,静悄悄无声。
金发碧眼的燕太后可足浑氏平时侵挠国政、骄奢淫逸,这时被天子和太傅弃在宫中,那里另有甚么本事,只要和侄女皇后小可足浑氏相对垂泪罢了,身边的清河公主慕容钦忱急道:“母后,都这时候了哭有何用,从速换上平常宫娥衣裙,乘乱逃出城再说吧。”
桓熙没想到这个鲜卑公主不但仙颜,更是伶牙俐齿,哂笑道:“我晋军北伐,深切燕境,所过郡县不见仁政,但见民不聊生,不然,我晋军又何故能势如破竹、直捣邺都!”
竺法雅见桓熙有不耐烦的神情,便不再多说,侧身道:“将军请。”
慕容钦忱道:“杀汉人最多的是匈奴和白羯,另有段氏鲜卑,段氏鲜卑已被我慕容氏所灭,我慕容氏一贯敬慕汉人文明,自入中原,实施仁政,甚得汉民推戴,我叔父太原王归天以后,燕境百姓无不流涕,称我叔父是古之遗爱,建祠膜拜,此事尽人皆知。”
正这时,精舍木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,一个身材高挑的白衣女子走了出来,这女子身高在七尺三寸外,发黑如漆,肤若凝脂,初升的阳光照在她的脸庞上,那浅碧色的眼眸似有宝石光彩传播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