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操之解衣裸裎,跨入浴桶,身子入水,那些细碎的菖蒲、艾叶和兰蕙花叶升涨上来,芳香中带有药草的苦涩,那是艾蒿的气味,能够洁体除秽、消灭瘟疫。
陈操之移开目光,望动手臂上的五色丝,说道:“我又不是小孩子了,还缠端五索吗?”
陈操之观光罢军器司和考工司,回到寓所便与谢玄商讨,二人合写了《强军策》,主如果要求桓温加大铁矿的开采,减缓铁器严峻的冲突;其二是改进鼓风设备,使铁器锻冶更趋精美;三是打造重马队,就是鲜卑慕容的“甲骑具装”,改马队所用的马戟为马槊,将马槊由丈八加长为两丈三,便于击刺,另配长刀,马队刀槊连络;四是正视军功,晋升将校的职位,以及其他一些针对性极强的建议。
演兵耀武毕,步骑各归虎帐,桓温对插手演武的将校士卒皆有夸奖,如许的演武每月月朔都要停止,逢朔日,不管寒暑晴晦还是风霜雨雪,桓温都会定时呈现在点将台上。
小婵又把一个填有雄黄和香料的小锦囊系在陈操之腰带上,这是她到姑孰后制作的,轻笑道:“小郎君未娶妻就还是小孩子。”
……
陈操之一笑,说道:“小婵姐姐帮我找前次陆小娘子送我的香囊来,一向未佩带,本日能够佩带了。”
陈操之又请主管兵器制造的考工兵曹领着他和谢玄去观光兵器锻冶,只见炉火熊熊,百余名铁匠挥汗锻造兵器,鼓风设备是皮橐式鼓风车,由水力牵引,水是从姑孰溪引来的水,固然节流了人力,但鼓风结果和几次推拉式风箱还是没法比,陈操之固然对锻冶技术所知未几,但冶炉温度越高越能去除铁器里碳等杂质是晓得的,高温淬炼的铁器质量较着要坚固很多,陈家坞锻冶铺打制的耕具就比其他家属的耕具耐用,陈家坞锻冶还只是那种小型几次推拉式风箱,若西府采取大型几次推拉式风箱来鼓风,西府的军器将大大抢先于苻秦和慕容燕,疆场上兵器的好坏是决定胜负的首要身分——
小婵取过木屐为陈操之穿上,说道:“是啊,日子好快,阿柱回钱唐也两个半月了,也差未几要回建病愈命了,来震哥去建康也已经五日了,给陆小娘子的信也早送到了吧。”
陈操之道:“我让来来震不必急着返来,在建康等候钱唐来人,然后一起来姑孰,约莫半月以内会有动静。”
陈操之看到西府的马队装备的多数是单马镫,只为上上马便利,而阐扬马队的战役力非双镫不成,问掌铠兵曹为何不全数为马匹设备双镫,答曰节流。
小婵“嗯”了一声,跟在陈操之身掉队到浴室,快步走到浴桶边,试了试水温,喜道:“能够了,小郎君请入浴。”
天子司马丕驾崩是迟早的事,众官吏和将校并无异色,皆谛视桓温,心想这水军操演是不是要打消了?
……
陈操之内心如许想,嘴里便如许说了,小婵欢愉得两眼放光,翻开帷幄来为陈操之栉发沐身,很有些对劲道:“晓得小婵姐姐的好了吧,还说不带我来姑孰,冉盛、黄小统能记得这些!”
陈操之笑道:“是是,小婵姐姐别搔我脖颈——”
陈操之心底涌起和顺情素,看着小婵红扑扑的面庞,眼睛水盈盈的,几绺黑发湿湿的沾在光亮的额角上,那细葛方襟曲领大袖衫胸前也湿了一大块,那是为小婵为她栉发时被他的头发弄湿的,印出“抱腹”亵衣的陈迹,女子贴身内衣,汉称抱腹、唐称诃子、宋为抹胸、元为合欢襟、明为主腰、清为肚兜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