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操之目示窦滔,含笑问:“窦公子先祖莫非氐秦右将军窦公讳太仙乎?”
5、好人姻缘
陈操之见苏骐神采有异,也朝来人望去,只见一个束发金冠的青年郎君带着两名亲随徐行而来,这青年郎君应当年未过二十,剑眉朗目,面貌漂亮,此时也止步,朝陈操之一打量,拱手道:“子翼兄,这位便是昨日来到的出使大秦的太子洗马陈使君吗?江左人物,公然名不虚传。”朝陈操之深深一揖。
次日一早,天气微明,陈操之便起家,先在院中习练五禽戏,然后由黄小统奉侍他梳洗,这少年固然也算机警,但总没有小婵熟谙他的起居风俗,并且与细心的小婵比拟,黄小统显得毛手毛脚。
苏道质、苏骐父子神采发青,陈操之说得没错,窦滔携王猛密信,就是想让苏道质率部乘机回归氐秦,苏氏女郎尚幼,先奥妙订下婚约,现在此事被陈操之看破,苏氏父子心下错愕,若说杀陈操之灭口,苏道质还没有这个胆量,不说堡外那三百精干军士,单陈操之身后这个雄浑勇武的部曲督就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。
苏家堡建在两座小山之间,东西两面城墙就建在山上,逶迤起伏,好似长城,陈操之三人在坞堡东山下正遇堡主苏道质的宗子苏骐,陈操之欲上城墙观览,苏骐天然要相陪。
陈操之墨眉微皱,苻坚重用王猛,招揽汉人,目下氐秦也称得上政通人和,国势蒸蒸日上,苏道质祖居关中,若苻坚许以官禄良田,苏道质是很能够动心的,陈操之心道:“这事我没赶上也就罢了,既赶上,天然不能让苏道质率部归于氐秦,这窦滔与苏蕙的婚姻只怕也要禁止之。”
苏骐看了窦滔一眼,答道:“连波贤弟亦是前日才到此。”言下之意是尚未订婚。
陈操之行礼,却问苏骐:“子翼兄,这位郎君是谁?烦请举荐。”
陈操之心道:“这是窦氏奉苻坚、王猛之命为博得苏氏宗部归秦而许下的筹马吧。”笑问:“令尊许婚也未?”
陈操之点点头,如许严峻的事苏道质天然是要慎重考虑,说道:“我要拜见苏郎主。子翼兄、窦公子与我一道去,如何?”
苏骐察看陈操之的神采,说道:“好教陈使君得之,连波贤弟此番是来向吾妹求婚的。”
窦滔不信陈操之会晓得他的名字,他并无官职,亦无籍籍名,远在数千里外的陈操之如何能够听闻过他的名字!
窦滔没想到仅一个窦姓陈操之就有这么些讽喻之言,略显难堪,说道:“鄙人固然是扶风窦氏旁支,上月自扶风来此探亲。”
苏道质对是否迁回始平之事正处于踌躇不决中,当下恭敬道:“愿听陈使君陈述短长。”
陈操之道:“扶风窦氏亦是大族,其先出于夏帝少康,现在扶风虽属氐秦,但扶风窦氏还是源远流长的汉人血裔。”停顿了一下,又道:“据传慕容氏为稠浊胡汉,将几部鲜卑姓氏改姓为窦,中原的清河窦氏将不纯矣。”
窦滔自见到这个陈操之,既骇怪于陈操之的风韵特秀,对陈操之开口就说他是从长安来更是心下惕然,见陈操之要去见苏道质,当然很想听听陈操之要对苏道质说些甚么?当下与苏骐一起和陈操之去见苏道质。
陈操之与苏骐在城墙上边走边谈,苏道质作为具有八百部曲的流民帅,却只在平舆县作一个不入品的游徼,这实在是委曲了,陈操之明白这此中奇妙,祖居关中的始平苏氏是十多年前才迁到此地的,无甚根底,也无人保举,是以苏道质至今位处下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