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兵目睹功亏一篑,都气的哇哇暴叫,斜哥命人将排石炮推近,持续轰击角楼,宋军不过靠着人力硬拉支撑,那里经得住炮石的连番打击,不过半炷香风景,但听“霹雷”一声,西首角楼坍塌,暴露了一个半大的缺口。
金兵纷繁喝彩,刚要架云梯登城,人群中有军卒不慎将火把掉落在地,俄然一阵狠恶巨响,如同天塌地陷普通,金兵不等反应过来,角楼下早已火光冲天,无数女真懦夫被烈火缠身,更有很多被炸的粉身碎骨,都已灰飞烟灭,一时候疆场上哀嚎遍野、火球无数,直如人间炼狱普通。两边军士虽都久经战阵,但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惨烈的场面,心下无不惶恐。欢都见己军丧失极重,众兵卒见了火伴的可怖惨状一个个心不足悸,士气大为降落,再打下去有百害而无一利,仓猝鸣金出兵,重新安营在数里以外。
李唤和程骏等人将信将疑,娄之英接口道:“不错。我二人前时在鄂西曾有奇遇,正学了这等本领,娉妹,你便讲授给李将军听听,好让大伙放心。”
李唤沉吟半晌,点头道:“虞蜜斯说的不错,我们在此死守送命,大散关便完整落入敌军手中,当时即使救兵赶到,攻守之势逆转,只怕也无计可施了,不如就隐蔽山野,在火线滋扰。”当即传令全军筹办,又将关押的兵囚放出,周幻鹰在牢中苦熬一夜,出来见到父母脸带风尘,父亲更是臂膀受伤,心中既愧且怕,扑在端木晴怀中嚎啕大哭,很多军卒都嗤之以鼻,周殊看在眼里,只觉满不是滋味。
宋兵将物质辎重肃整结束,外头早已落日西下,李唤正筹算趁夜色率军弃关,忽闻巡卒来报,说关后山头藏有异动,李唤神采一变,派人持续刺探,不一会守将返来,哭丧着脸道:“将军,我们的探兵看到后山有星丁火把攒动,当是金军围上来了。”
程骏几次点头,道:“有了这枚利器,我们便不怕金人的排石炮了,明日之战,当是个五五之局,只要死守一日一夜,便不怕救兵不到。”
虞可娉道:“我们不等金兵靠近,便将黑火药射出,保准能杀他们个屁滚尿流。李将军,另一处角楼另有多少?”
李唤苦笑道:“这些黑火药是西北军多年积累,我来驻守之时便都在了,也不知放了多少年,早已潮湿发霉,没成想倒另有如此能力。”
世人面面相觑,均想就算敌手没了大炮,可我们几千对上数万,如何能将金军遣散赶退?只要周殊振臂高呼,大喊同意。李唤看出大伙疑虑,笑道:“李某固然好赌,却不打无掌控之仗,我有一条破敌之计,说出来供诸位参详。昨日我详看金人阵型,心中实在已有了计算,只是当时如何破毁排石炮非常毒手,是以没加多想,现在我们困难已去,这条战略正可用上。明日仍以突袭中军主帐为主,却并非兵分三路,而是兵分五路,乃依五行相克之法运转,一齐反击。金人精致,必弄不懂我们老祖宗的精美,此计的胜算,我看十有八九。”立即将战略扼要说了一遍。
当即分拨下去,参军卒当选出工匠出身的十数人,又挑了八百精兵,供虞可娉传授组建巨弩之法。虞可娉受过胡布施指导,常日闲时也曾多加回想思考,对于榫卯法早已烂熟于胸,布道起来毫不吃力,只是大散关内良材未几,加上众兵士脑筋整齐不齐,极不谙练,七拼八凑之下,连夜也就将将造出七台,另造出数十柄小弩。大伙一夜没睡,都翘首以盼,见轰天弩已建好了,均围上来观瞧,虞可娉叮咛炮手装入黑火药,朝着关外空旷处试发了一枚,但见所击处火光一闪,轰鸣声不断于耳,高山竟呈现了一个尺许的大坑,世人见这一炮能力惊人,射程更是远达半里之遥,不由得喜出望外,都收回由衷的赞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