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然见势不妙,仓猝舞刀拨打箭雨,岂料一个不慎,被一箭射中腮帮,顿时鲜血横流。幸亏他闪避的快,这一下并不致命,他不敢将箭拔出,用力一拗,生生将箭杆掰断,忍痛向周氏佳耦说道:“周兄,你们先带公子回营,我和兄弟们再抵挡一阵。”
那守将凄然道:“张将军为了救阿谁甚么周公子,已然阵亡了!”
华鹏强忍哀思,决然道:“张大哥待我恩重如山,他说和尚原不能丢,那我便算死在这里,也不会向后一步!娄少侠,你带着军士们撤兵罢,华某自来断后!”抡起大刀将摆布金兵砍翻,边奎等一众乌金帮帮众和十几名张然的亲兵亦不肯退,跟着华鹏一齐冲了上去。
周氏佳耦听他们唾骂爱子,一句小牲口更连本身也捎带上了,心中虽有不满,却模糊觉着不妙,也真怕儿子铸成了甚么难以挽救的大错。守将一边痛骂,一边喝令弓手放箭,宋军几次发射,金军不敢再攻,都退回到本阵。
曲荷本就没想强攻,他料定萧定芳迟早会推倒工事,一会儿两军汇合,当时齐攻和尚原掌控更大,是以仓猝清算步队,让大师稳住阵脚,在坪前严阵以待。宋营眼下落空了主将,一众官兵无所依仗,见金军不再打击,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。便在此时,就见东首灰尘滚滚,一伙人已奔到营下,世人定睛一看,本来恰是华鹏、娄之英等镇守工事的本军。
那日周氏佳耦携子从东钱湖西回,途中遇见旧识曲荷,周殊不知此人已叛变投敌,约他一同业宿,岂料两日以后,曲荷和爱子俄然不见踪迹,他佳耦俩顿时大急,翻山越岭找了数日,见山拜山,遇派访派,这一天来到了巫山神牛帮总舵,一问之下才知,这一老一少公然来过。周殊听闻儿子仿佛跟宋金两军交兵相干,心中模糊觉着不妙,佳耦俩急仓促离了芦苇水泊,持续不断刺探,终究寻到和尚原跟前。本来他俩昨日已到,但见两军打的不成开交,不敢冒然靠近,向西绕了好大一圈,今早才翻过山岭前来,恰好赶上金军围歼张然等人,端木晴眼尖,一眼瞧见爱子鲜明在列,二人不及细想,收回呼哨从天而降,奔到了两军阵前。
就见西首山坡滑下来两人,这小峰虽不甚峻峭,可都是草木怪石,并无门路,这两人却飞流直下,仿佛不见停滞,足见两人都身具高深武功。不一会他俩滑到山脚,直奔疆场而来,世人看得逼真,奔在前面的一人身材魁伟,大步流星,前面那人身形纤细,脚步超脱,来的竟是一男一女。周幻鹰本被吓的发傻,这时蓦地间复苏,在张然腋下大呼道:“爹爹妈妈,快来救我!我在这里,我在这里!”本来这对男女恰是周殊和端木晴。
娄之英眼看金军越战越勇,大伙在这死战毫无用处,长叹了口气,让守将号令全军回撤,弃守和尚原,宋军千百来人一齐撤退,向北疾走。娄之英见华鹏等人淹没在敌军当中,晓得这些懦夫凶多吉少,必将为国捐躯,不由流下了两行清泪,也得亏他们阻了一阻,金军才未能跟上,给了世人后退之机。饶是如此,仍稀有百金兵穿过和尚原,追杀了上来。
这时萧定芳已向金军命令,首占和尚原者,官升三级,赏黄金一百两,金兵顿时群情激奋,大家奋勇向前,宋军目睹不敌,娄之英道:“华帮主,和尚原守不住了,与其徒送性命,不如保全军将,退归大散关再做摆设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