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,在心头血中残留的时候最久。
“甜的。”
琯华缓缓取下帷帽,苍颜白发,却模糊可见当年的绝代风华,眉心处,神印已成乌玄色彩,而她的瞳孔,一样乌黑。
可这滴血中的药力之浓烈,令晏画也心惊胆战。
“没有了。”
“沾上东西了。”
入口的那一刹时,他忽而了然。谢拂池一贯喜食辛辣,她也向来都是一小我,天然不必去姑息谁的口味。
一只乌黑的猫慵懒地靠在上面,眼中似有些嘲弄。
她拿起一个喂到时嬴嘴边:“你尝一个。”
火堆悄悄燃烧着。谢拂池重新低下头,浆果在她掌心捏碎,淋漓地洒在鱼身,甜美芬冽的气味四溢。
他无声地笑了笑,俄然抬手拔下她的竹枝,揉了一把她柔嫩的发,轻声唤她:“拂池。”
谢拂池想不到她杀人的目标,“为甚么?”
谢拂池真是跟她一句话都说不下去了,扭头就走。
他微怔,垂下眼眸浅浅尝了一口。
时嬴微微侧头,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,甜美的汁水顺着她的手将滴下去。她手指算不上如何纤美柔滑,丹蔻未涂,却也白净纤细。
她总不能让时嬴感觉她现在还过分体贴画城,不过在人间游历也只能遁藏一时,临时让时嬴放下心中激烈的仇恨。
但她扮这个救世主的角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故而明知他不过逞强,内心也生不出半分恼意。
晏画嘟嘟囔囔地把筹办好的丹药给她,叮嘱完用量后嚼了两口鱼肉,又惊奇问道:“厨房没辣椒了吗?还是你口味变了?”
“谢拂池?”
而这鱼,却平淡。
谢拂池笑出声,往鱼身上撒着糖,一点微量的糖能够让味道更鲜美。谢拂池烤鱼的技术还不错,只是湖边风大,不时吹起她的头发,弄的她总忍不住去蹭一下脸。
调侃完谢拂池,晏画这才放下竹枝串着的烤鱼,从袖中拿出那根沾血的针。谢拂池来的太短促,她只好仓促忙忙放在袖子里,差点让那血被蹭掉。
但抓住凶手,洗清罪名,才气为前面的事做考虑。
“很好吃。”
谢拂池打包好鱼给晏画的时候,晏画忍不住掐住她的下巴左看右看,“你这是喝了多少,脸红成如许?还是改天去吧。”
他指尖公然凝着一点,该当是方才她擦脸时手上的东西蹭到了,谢拂池扬起脸,让他细心瞧瞧,“另有吗?”
*
时嬴指尖悄悄捏住她的下巴,低下头,鼻尖离她的脸不到三寸,仿佛在当真打量。停顿了一瞬后,却挨了上去。
这个本相,既在料想当中,却又在道理以外。
猫落在荒废的琉璃馆旧址中,谢拂池落地时,发明那是嬛女的居处,小水池旁杨柳依依,白衣帷帽的神女在树下吹着一支小调。
守城的将士很快走来,她微微点头,“请帮我通报青帝陛下一声,谢拂池想见他。”
忽觉脸上一凉,触感凉润。
谢拂池把鱼塞进她嘴里,“吃你的鱼,把药给我。”
叛变的凭据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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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为甚么要谗谄时嬴?或者,为甚么要做这类偶然义的事?”
他顿了顿,“……不缺就行。”
发觉指尖潮湿,谢拂池忍不住唤他:“时嬴。”
琯华摇点头:“我要做的事情已经要结束了,喊你来的启事有两个,一来我是想奉告你,那些人都是我杀的,包含重珉。”
谢拂池不知该如何称呼她的时候,神女摸摸白猫的头,和顺道:“你来了,小池。”
城中仍然一片沉寂。谢拂池往城主府方向走去,屋檐上一声脆响。
燃雪扭头,看山看水看风景。
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火堆上逐步金黄光辉的烤鱼,香气逐步飘散开,时嬴终究返来了。
还觉得他要否定甚么的,却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类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