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雷破开她的防备,劈在谢拂池的膝盖上,断筋裂骨之痛让谢拂池难以支撑,她向前踉跄一步半跪在地,五脏如焚,十指蜷曲。
姮媞冒着雷击之危,吃力地拖过定玄剑放在她手中,剑一动手,天雷之势竟是又缓了一缓。
手腕的血漫过虚华镜,空无的镜面上,一道波纹缓缓荡开,温和的光晕集分解漫天的雪。
喧哗声突然停止,谢拂池茫然昂首,只见无妄海上残暴的霞光像是被一只巨手扯开了一条裂缝,蓦地落下的耀目闪光让她不由自主地遮了一下眼。
手掌掠过锋利的沙石,一阵灼痛,当谢拂池认识渐渐回笼时,发觉她本来的位置,被天雷劈的一片焦黑。
认错!
毫不!
——谢拂池,你保存的意义在那里?
偏不!
又一道触目惊心的紫雷滚落,足有三丈之围,积蓄万钧,海山摇地动。整片毫无声气的海疆都在这惊雷之下,沉寂无声。
沉寂海面来吹来暴风,几乎将他吹翻在地。雷云散去,紫龙吐出了阿谁血淋淋的少女。
“我不平。”她道:“畴前不平,现在还是不平。”
盈盈素白中,殿的纱帘被翻开,内里伸出一只惨白孱羸的手。
素白的雪,素色的天,女帝头重脚轻地踩在雪地里,自嘲地笑了笑,“寡情方能悠长,那就叫她拂池。”
陆临踉跄一下,停止不住地朝她走畴昔。
即便给她瞥见心底伤疤另一种气象,也只是让她略动了脱手指。
陆临站在山顶之上,见那潮流般的雷云仿佛一条狰狞的雷龙,伸开巨口将青衣少女一口吞出来,用力咀嚼几下,骨骼碎裂的声音听的心惊胆战。
在一重重更加狠恶的天雷之势下,谢拂池却一手撑伞,一手拄剑,缓缓站起来。
她的每一步,都在帮他杀死燃雪。
天是么?你如许昏聩无能的天道,又有甚么存在的需求!
跟着越来越强大的剑意,天道被完整激愤,一道紫雷压的谢拂池深深弯下了背脊。
你想让我顺你情意,你要我罚我便罚我,要让我成神便成神。渊何分天,方有天道,而你却想我任你摆布。
极度的疼痛让她堕入最深沉的黑暗里,甚么也没法唤醒她的认识。
受亦是痛,争亦是痛,那她何必跪乞着这个神位!
谢拂池——
她只是一把剑的灵,乃至连人也算不上,那她这平生到底在对峙着甚么呢?
她散着发,闭着眼,一动不动,汩汩流出的血浸的身下泥土已辨不清色彩。
她护不住亲人,目睹姬荀自伤不醒,她护不住师父,见他惨死天命之下,她亦护不住朋友,让晏画沦落敌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