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拂池梳理好头发后，拿出金色琉璃的发簪束好。一回身，重新用剑气堵截了辰南的舌头。
天罚还在持续不竭，仿佛想极力宣泄本身的气愤与无能。
他与怨气有渊源，血液里更是包含了浓烈的古神之力，更是怨气最好的养料。当下，统统的怨气都澎湃朝他扑过来。
“没听过吗？那就让我奉告你，蝼蚁的道是甚么。”
山崩海啸，地动山摇。
谢拂池不晓得本身在哭，她觉得是雨。
“拂池……”
越来越多的血顺着下颚滴落，又被他攥在手里。就仿佛很多年前，他为她挡住那滴坠落的寒露。
另一端森然怨气与澎湃紫雷交缠着吼怒而下，玄衣魔尊揽着青衣神女静坐腥风血雨里，一层层结界在他们头顶如流光破裂，就像相拥的一座雕塑。
时嬴寂静地抱着她，浑身渐渐被血渗入，额角青筋闪现，却始终一声不吭。
谢拂池蓦地昂首冷冷看了天尊一眼，渊何无声闪现在她背后。她指尖牵动，渊何寸寸融进身材里，声音却和顺极了。
万物发展，百鸟争鸣，溪水叮咚作响。
谢拂池眼尾泛红，她吃紧地想拽出那些怨气，手指却只是一次次地穿过虚无。
忽地将明的夜空中划过一道流星，天尊一愣，随即眼中暴露狂喜：“辰南的命星陨落，他已经死了。”
*
她捧着他的脸悄悄道，满脸泪水落入唇间，苦涩非常。
不知何时，雨水落势忽地一缓，竟在空中固结成雪，银幽的光芒触及怨气，渐渐将怨气淹没。
出口在人间，姬荀敏捷翻开通道回到东灵山，但是这时的东灵山已经完整不是他分开时见到的那样。
“别怕。”
“神明的贪婪与无私，永久不会停止……如果你真的想复仇，那就去吧，别让他们伤害到你。”
漫天灰色怨气里，他睫毛低垂，竟显出一分不测的和顺，“我不介怀你是宿世是甚么，你此生只是我的拂池。”
白光没入体内的刹时，辰南似在此中看到了一幅幅极和顺的气象。
姬荀正与天尊对抗，快速瞥见这一幕，刹时跌跪在地上，脑中一片空缺，连天尊拍在他身上的力量都浑然不觉。
目睹神殿燃起火焰，姬荀扑畴昔，挥剑燃烧了火，冷冷看向天君：“你这是甚么意义？”
人间炊火，小孩子走在小径上打闹，贩夫走狗在阴凉处歇脚，天井里妇人喁喁私语。
“就这么想死？”
天君不住地咳嗽着，神采莫名。
天尊道：“天君，此时恰是最好的机会。”
那澎湃的力量与万千怨气，被一股力量牵引着，顺着剑刃爬上来，触及到谢拂池的手指的刹时，如同找到了新的宣泄口，迫不及待，化为缕缕灰龙，源源不竭地涌进新奇的躯体里。
六合间的怨气从裂缝里无穷无尽地涌出去，盘根错节，狰狞扭曲，澎湃如百川归海般汇入到他的身材里。
辰南的声音粗哑，像是多年未曾补葺的老门在风中摇摆，摇摇欲坠：“如果真正的渊何，说不定能够重塑天道，可惜这只是一把半成品。”
“我在。”
极低的一声闷哼。
谢拂池哽咽住，乌黑的眼瞳节制不住地滚出大颗大颗的泪。
她感受着那样蚀骨销魂的极致疼痛。
他跌跪在地，猛地吐出一口血，目眦欲裂：“小池！”
天罚也再度来临。
如何也擦不去她脸上的泪，他干脆将人一把拎过来，倔强地搂进他怀里，感喟道：“别哭了好不好？”
谢拂池没有躲，她痉挛的手指抓皱了魔尊背后的衣裳，泪水从紧闭的眼睫中流出。
那是四界以内的怨，它们被一股强大的法例牵引而来。
谢拂池重新握住渊何，并指拂过剑身。她透过剑光，目光果断决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