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实在伤的很重,即使压抑着声音,也说的断断续续,谢拂池心中更是烦躁。
谢拂池这才低头,看向手臂上血肉恍惚的伤,棠宁的灵力寒微,也只是看着骇人。
扶昀给的那一箭的痛,延绵千年,犹在昨日,他又怎可健忘东荒海族那数以万计的生命?
庙中青帝神像的双眼中,也闪过一丝惊奇的神光。
他晓得现在本身连耳根都在发烫,禁止着本身不去看谢拂池的反应,“……抱愧。”
闻昼仿佛也吃了一惊,怔怔退了一步,“我觉得你要杀棠宁,没想到他会替你挡剑。”
谢拂池刹时僵住,手中的糖块撒了一地。
谢拂池虽看着伤多,但却不及时嬴被刺的那一剑深,毕竟那是闻昼亲手所创,岂是棠宁这点微薄灵力能够媲美的。
谢拂池咬着牙又重新蹲下身,下次她动手更快更利索,剜出一块块淋漓的血肉,扔在地上。
他目光对峙,迟缓从她手中拿过伤药,谢拂池少见地皱眉,“我本身来。”
“祖宗,我如何会?”
此话一出,谢拂池一呆,也被本身骇住了。她虽谈不上粗糙,但也不是个非常在乎边幅的,但怎会说出这类话?
本来本身也不觉着痛,被他这一看,反倒发觉出莫名的痛意。
神君惊醒过来。
或许她应当说些甚么不该替她挡剑之类的废话,毕竟这火灵施加在时嬴身上的痛苦,更要倍于凡人。
闻昼脚步一顿,没有转头,将还是冰封的棠宁抱起,消逝在青帝庙中。
时嬴此时连手都抬不起来,只能由着她玩弄。
那些因为斯须脆弱而出世的动机,刹时烟消云散。
“你也受伤了。”时嬴的声线是她从未听过的降落,而他的目光紧紧胶着在她脸上。
就像一簇明艳的火,照亮了阿谁冰冷惨白,欲望无处容身的天下。
她清浅的呼吸洒在暴露的肌肤上,剧痛之下,也带起一片颤栗。
许是因为好久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,许是因为谢拂池这小我,她老是有很多喜好的东西,秋色与美酒,情爱与故事。
她仰脸,问道:“有没有好点?”
一挑,锋利的剑刃划过肌理的粘连,生生剜下一小片腐肉来。时嬴忍耐力再强,此时也忍不住浑身一颤,唇齿间溢出闷哼。
说完,他抹去棠宁眼角的血迹,这双眼睛算是被时嬴废了。他涩然道:“她之前但是海族第一美人,你不该如许对她。”
仰天长叹,双手紧握,“时嬴,你恨也罢怨也罢,我却不是真的想伤你,棠宁我会带走,我们就此别过。”
身边人却一言不发,仿佛底子没闻声她说了甚么一样,冰冷的手指悄悄拂开了她额前散落的碎发。
不过饶是行动再详确舒缓,那药洒在伤口上也是极痛的,谢拂池掌心贴着他的肌肤,密切无间,怎能感受不到他身材上精密的颤抖。
谢拂池见他不答,觉得他不想说话,低头道:“失血过量后嘴里会泛苦,我买了梨糖,你吃一颗就不苦了。”
谢拂池看着那狰狞翻出的伤口,被火灵灼焦一片,乌黑中泛着血丝,在瓷白的肌肤上格外触目。
都甚么时候,还在乎脸做甚么?莫非多这一道伤就迟误他疗伤了么?她知名火起,脱口道:“嫌我这脸碍着你的眼了?”
他本觉得本身已经忘怀统统,能够做他的清闲妖君。自从碰到棠宁他才惊醒,本身又怎能忘怀那些仇恨?
措置好这些,谢拂池就着半跪的姿式,为他拢上衣衿。没有发簪挽住的墨发,一向垂落到地上,金饰发丝拂过他垂在身侧的指尖上,仿佛也拂在了他的心上,又软又痒,还带着些微酥麻。
点漆一样的眼睛凝着他,眼神倒是他从未见过的洁白专注,眼角残存着伤。不管如何她自有一分随便率性的斑斓,无关面貌,只因为她是谢拂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