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本想问时嬴,但一转头,见他坐在椅子上,肩上晕开点点殷红,明显是方才的行动令他伤口又裂开了。
谢拂池踩上飞剑,往云层里飞去,侍从这才转头,桌上茶点一粒都不剩,不由嘀咕,“公然是个凡仙。”
此不时嬴已经面色惨白,仍勉强撑坐着。
苍黎宫非常光辉壮阔,连那日宴饮的太微湖都不过是小小一隅,她看的眼睛都乏了,也没瞧出哪个更像是时嬴的寓所,干脆随便挑了个看起来持重落下去。
闻言他声色微动,解下腰间的银鱼流苏佩,“下次拿着这个能够直接出去。
她想做的事,哪怕是不要脸也必然要做,戋戋翻墙算得了甚么。
他已说到这份上,谢拂池又不能推让了。
幸亏并没有难堪太久,时嬴安闲地解开衣领,伤口已经不似两天前普通乌黑诡异,但还是模糊泛着火灵的红。
正要将她拖进黑暗中时,谢拂池手起剑落,下一刻已经赤着脚翻落墙上,笑道:“喜好的话送你了。”
他朝空中招手,一只翠色的鸟飞落枝头,低语两句,翠鸟很快叼着谢拂池丢的那只鞋子返来,落在谢拂池手边。
谢拂池翻开一只瓷瓶的瓶塞,依着晏画所说,挑了少量药膏,一点点抹在伤口上。
“恭送司主。”
谢拂池飞出去几里地,又折返来藏在云雾里,望侧重重宫宇犯了难。
谢拂池下认识道:“不必了。”
那是——
药撒上伤口时,时嬴微微皱眉,待到谢拂池抹完药,方才松了些许。
谢拂池望着他衣上的血,不由道:“我不急。”
丢下她鞋子的时候,谢拂池觉着这鸟仿佛翻了个白眼。而当她哈腰穿鞋的时候,听到阴恻恻的声音,“你这小仙竟敢使唤本大爷,给我等着。”
又一记寒刃吹来。
谢拂池不知怎的竟踌躇了一瞬,才走出来。
谢拂池点头,“这是晏画特地调制的药,她跟你一样属水。我本想由神官转交给你,但我如许的身份,只怕神官会当作来路不明的东西扔了。”
与此同时,寂迟神官发觉到甚么一样昂首,沉道:“让影子去西南边向看看。”
时嬴望了一眼她这个古怪的坐姿——她的鞋丢了,裙子又并不如其他仙子普通曳地,如许才气拿裙子遮住脚。
谢拂池从乾坤袋里取出瓶瓶罐罐的药,感喟道:“天底下哪有给人送东西的贼?”
她方拉开一扇窗,还没往里看,又听得纤细呼吸声,此次她不再踌躇,拔剑刺向身后。
她还未喘气,一刃凛然寒光劈面而来!
月白薄衣的少年神君正靠着窗,手一扬,寒刃化水消逝。
影子道:“擅闯者,杀无赦。”
这里是天界,按理说是不会有魔族闯出去的,阵法常日也是关着,连巡查的保卫都几近没有。
他大略方才睡醒,面上犹带着些倦乏之色,只是眸光清澈,轻声道:“如何从这里走?我还觉得是哪个小贼。”
这刹时的游移,让谢拂池轻巧地跳到另一重宫殿上,逃离了掌控。
晓得这与尘寰伤他的那次分歧,那次不过是一把凡剑,剑中火灵令他伤口难以愈合,看来苍黎山的医官也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医术高超。
她顾不上甚么鞋不鞋的,蹲下身,已有几分谙练地朝他颈项伸手,“我看看。”
视野交叉,对方虽眸光澄明,她这行动却非常惹人遐想。
“还好。”她淡定道:“时候还长。”
谢拂池禁止本身的目光不往伤口以外的处所看,低头又捡出一枚丹药给他,时嬴拢上衣衿,也不问是甚么便吃了。
她坐直身材的时候,那翠鸟已经飞回枝头,端庄文雅,崇高冷傲,哔叽如珍珠般莹润光芒,仿佛向来没有说过话。
时嬴面色比方才好了很多,问道:“你如许出去,就是为了这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