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趴在长沙发上,两脚在身后翘起,脚踝交叉勾住,双手托住腮帮子,深深凝睇李续断睡脸,双颊微红,出神的很,就这么安温馨静的看着他,甚么都顾不上,也不嫌无聊。
玳瑁毫无踌躇,“当然是现在的仆人,之前的仆人虽说是环球公认的大豪杰,战无不堪,攻无不克,他二十五岁那年,只带了十三名将士,就敢突入大明朝的边陲,展开雄图奇迹,厥后又仅凭七千人马,击败十万敌兵,不愧为一代豪杰,可惜......”他哀惋感喟。
“可惜甚么?”
她对峙己见:“他这只老乌龟哪有我细心。”
“师叔明天半夜起来帮我打扫客堂,睡得不好,也怪不得他累的一闭眼就入梦。”
纵使她这么说,南宫决明仍然没有伸展紧皱的眉头。
南宫兜铃哦了一声,“那你说说看,你是比较喜好你那位天子仆人,还是比较喜好面前这个引魂法师?”
说话中,闻声沉沉的呼吸声,扭头一看,李续断不知何时已经睡着,歪着头,手里的橙汁滑落下来,玳瑁技艺奇快,接住杯子,一滴橙汁都没有洒出来。
“你这么主动,为的不是精进技艺,而是酒徒之意不在酒,为师我真不晓得该不该鼓励你持续下去。”南宫决明双手压住她手腕,和她对练推手式。
“不是我恐吓你,四百多年前的后金皇朝,也就是你们说的大清帝国,其建国天子清太祖,爱新觉罗努尔哈赤,是我第一个仆人。”
“你这么直呼他名讳,不怕以下犯上?”
“师侄女不要客气,有玳瑁就行了。”
“汗青上以德治国的天子,少之又少,十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,多他一个努尔哈赤,也不希奇。”
南宫兜铃来回比划拳脚,落拓应对他的招数,“师父,勤奋总不是好事。”
玳瑁伸出舌头舔了舔厚厚的嘴唇,颀长的金色瞳孔微微凝缩,“我之前服侍的仆人,但是不凡的人物。我如果不细心,早就给砍头了。”
“口不对心缠情网,泥足深陷无人救,飞蛾扑火不知返,余情难了茧自缚。”玳瑁点头晃脑,装模作样。
这几近是南宫兜铃的平常,师父说,习武之人,一日不成荒废本领。
南宫兜铃明白,李续断一旦很见外的叫她师侄女时,就是防备她的时候。
直到俄然有一天李续断住了出去,她便太阳打西边起似的没了惰性,李续断几点起床,她就几点睁眼,一点也不肯错过和师叔相处的机遇。
南宫决明唉声感喟,“关于你这个猪兜的将来,我有不好的预感。你如许下去是不对的。”
“我本是蓬莱山下的妖怪,我不以我的身份为耻,妖也是人间万物之一,接收六合精华,从植物修炼成妖,一样有资格在这个天下保存,军队在蓬莱设立炮台时炸坏了我的石洞,将我擒进皇宫,当作奇珍奇兽献给清太祖,是以成了他的仆从,他没把我当人对待,只把我当作戏耍用的宠物,早晨关在笼子里,白日放出来逗他高兴,一旦违逆他的情意,就有被杀的风险,比拟这位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大豪杰,李续断仆人没甚么高文为,不过他待我如同珍宝,事事尊敬我,陪他度过的这些日子,是我冗长年事中最高兴、最轻松的。”
玳瑁瞥她一眼,讽刺:“我仆人很漂亮对吧?叫你看傻了眼。”
南宫决明看了一眼正在练习木人桩的李续断,师弟挽着寝衣衣袖,赤手空拳,把木人桩打得“哆哆”响。
玳瑁笑了一下,“他已不是我的仆人,何况他这位老祖宗仙逝已久,不会在乎的。”
“你们这些专业人士,不要随便仿照我一镇静就吟诗的风俗好不好?”南宫兜铃放轻了说话声,不忍惊扰他这番甜美的睡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