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啊……”陈锋摇摆着刀,脸上挂着扭曲的笑,利用小孩似的不断说,“不要怕,他已经不能动了,你想如何打他杀他都能够……别怕,来吧,啊,乖……”
卫怀信盯着陈锋的眼睛,直勾勾的,“事情还没完,是不是?”
齐伟闷哼,麻药固然让他的痛觉有限,但没法袒护灭亡迅猛袭来的森寒气味,他惊骇地瞧见本身下漫延开的红,像是真的回到十几年前的那一晚,满地淋漓的血让他丧失明智,完整丢弃了人的身份,化为野兽,殛毙所能殛毙的,打劫所能打劫的。
“我让你开口!”陈锋用力挥动刀,刀刃擦着卫怀信胸口的衣衿,吓得杜若予直接窜起,屏住呼吸想把卫怀信拉开。
杜若予还是点头。
陈锋咧开嘴,嘶哑短促地笑了一声,“……你不也杀过人……”
“我也不晓得,就像我不晓得一个去过天国的人要如何才气重回天国。”杜若予看了一眼卫怀信,“但我晓得,他有答案,他能救我。”
“杜若予!”陈锋猖獗尖叫。
方才歇斯底里的陈锋瞳孔猛地一缩,变得非常温馨。
杜若予半跪在陈锋身边,近间隔瞥见了他仿佛半盲的黄浊老眼,不由自主地问:“你逃了十几年,为甚么现在返来?因为你抱病了,就要死了吗?”
棚屋里堕入长久的静悚,随后,陈锋用他浑浊的老眼盯着杜若予,仿佛很迷惑,“为甚么不能杀人?”
卫怀信并不害怕陈锋的刀,他走到他面前,与他平视,“陈锋,你一向都晓得真凶是谁,可你从没站出来揭穿本相,为甚么?你假模假样地帮手调查,体贴受害者家眷,几年后就分开业县,阔别这块地盘曾经感染的鲜血、惊骇和仇恨,再也不敢踏返来一步,为甚么?你即便过上了新糊口,也还是焦炙痛苦,乃至不能保持普通的婚姻干系,是甚么东西在折磨你?”
“杀人并不能对得起别人,只是满足了你本身。”
“都是你!都是你!”遭到刺激的陈锋高高举起刀,可这回,他的刀再没机遇落下。
杜若予痛苦点头,“不能杀人,我们是人,不是恶鬼,如果肆意杀人,我们和他有甚么辨别?不也成了禽兽?”
没了刀,杜若予大松口气,精力一松弛,本来压抑在身材里的汗哗哗发了个洁净,让她重新到脚湿凉,像过了遍水。
陈锋的眸子子微小地动了动,“……我会下天国,可你妈妈在天国……我要死了,他也活不成了……我再也不怕了,我总要做一件对得起你妈妈的事……”
寂静半晌,陈锋幽幽叹了口气,他低头看本身的手――那手衰老肥胖,厚茧横生,尽是污血,“……如何才气做洁净的人,普通的人?”
等卫怀信把陈锋的手脚捆严实了,他让这老头坐在地上,本身又去探齐伟的颈动脉。